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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推杯谢青鸟以茶代酒醋海生风波调唇斗舌

 

身份。

她来到角落,望着那个脸颊肿得几乎认不出的少nv,怔了一怔,方道:“公主,找到了。”

端yan公主扭脸朝向门外,x1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方才捂着香包跑到她身边,探头道:“是淹si的吗?让我瞧瞧。”

“我不确定。”江宝嫦指着画眉的鬓发,“公主你看,她头上流了很多血,因着被头发挡住,又是从下往上倒流的,并不容易被人察觉。”

“血怎么会倒流呢?”端yan公主面露不解,片刻之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她是在井里受的伤!”

“公主说的有道理。”江宝嫦扶着画眉的肩膀,让她翻身面向墙壁,伸手探向脑后,想起那个噩梦,又0了0脖颈,“脑后有伤,颈骨变形,不知道是先被人打晕甚至扭断脖子,再丢进井里的,还是跳井的时候撞上了井壁。”

端yan公主泄气道:“宝嫦姐姐,你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嘛。”

“公主稍安勿躁。”江宝嫦把画眉翻回来,揭掉白布,解开她的腰带,“昨天晚上,画眉给我送酒的时候,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阿胶味,当时便觉得不对。”

衣襟散开,里衣底下包着层层叠叠的白布,江宝嫦拔下端yan公主发间的金簪,使力划破,看到微微隆起的小腹。

端yan公主惊呼道:“她怀孕了?怀的难道是……难道是我皇兄的孩子?她为什么不说出来?我皇兄还没有子嗣,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抬举她,我母妃也会重重有赏……”

“或许是因为胆子太小吧——我听说她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鬟,她畏惧主子,又不敢拒绝太子殿下的要求,怀孕之后,肯定是忧大于喜,这才偷偷吃安胎药,把肚子捆扎起来,想着能瞒一日算一日。”

江宝嫦望着画眉si不瞑目的样子,心里颇为唏嘘:“续断、寄生、菟丝子、阿胶配成的寿胎丸,是民间常用的安胎药,虽然不值多少钱,因着g0ng禁森严,想拿到手,也需要花费无数气力。”

端yan公主喃喃道:“不对啊,她既这么费心费力地保胎,又怎么会寻si呢?是不是我皇嫂知道了她怀孕的事,一时激愤,动用私刑,使人将她投进了井里?”

“画眉确实不像自尽,不过,我认为也不是太子妃动的手。”江宝嫦虽然不喜欢太子妃,却不愿把杀人的罪名扣到她头上,“其一,太子妃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绝不敢做谋害皇嗣的事;其二,昨夜有那么多双眼睛看到她惩治画眉,她就算想下手,也不该挑这个时候。”

端yan公主只觉云里雾里,嘟囔道:“那还能是谁?宝嫦姐姐,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不行吗?”

“依我之见,谁是最大的得利者,谁就最可疑。”江宝嫦为画眉盖好白布,抬手帮她把眼睛闭上,“公主,为免走漏风声,你先不要声张。我们抓紧时间回g0ng更衣,赶去太子殿下的东g0ng探一探口风,看看能不能揪出幕后主使之人。”

“我听明白了,凶手是我皇兄的妾室之一,只是不知道是徐良娣、李良娣还是郑良娣。”端yan公主连连点头,“宝嫦姐姐,我们快走!”

二人联袂来到东g0ng时,殿内正闹成一团。

昨夜还不可一世的太子妃跪在地上,紧紧牵着魏怀靖的衣袍,哭得好不可怜:“殿下,妾身只是恼画眉手脚不g净,骂了她几句,谁能想到她会投井自尽呢?她是妾身从家里带过来的丫鬟,自小服侍妾身,她si了,妾身心里就不难过吗?她自己想不开,如何怪得了妾身呢?”

魏怀靖并不怜惜一个只宠幸过两三回的g0ngnv,却恨太子妃没有正g0ng气度,平白给那些言官递话柄,害他颜面无存。

他怒道:“你也知道她是你的丫鬟?连自己的侍nv都不知道t恤,可谓不仁;动辄拈酸吃醋,可谓不贤;父皇正为金莲宗作乱的事烦心,你还在这个节骨眼给他添堵,可谓不孝!孤真不知道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妒妇!”

端yan公主站在院中,听得津津有味。

江宝嫦招来东g0ng的掌事g0ngnv,问:“昨夜画眉跪在何处?”

那g0ngnv约0二十五六,说话老成沉稳:“回公主和江小姐的话,就跪在那边的葡萄架底下。”

江宝嫦又问:“东g0ng的太监和g0ngnv住的都是通铺吗?昨夜有没有人外出?”

g0ngnv叫来两个小g0ngnv,低声问了几句,回道:“住的都是通铺,昨夜并没有人外出。”

端yan公主奇怪道:“不对啊,总不可能是她自己动的手吧?”

江宝嫦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什么,问:“昨晚可有外命妇留宿?”

g0ngnv答道:“有。”

端yan公主叫道:“是谁?是谁?”

g0ngnv道:“昨日,徐良娣的母亲带着两名侍nv入g0ng,歇在她的隔壁。”

她抬手指向葡萄架后头的卧房,道:“就是那里。”

端yan公主拍手道:“这就对上了!肯定是徐良娣知道了画眉怀孕的事,又撞上皇嫂打骂她,临时起意,使侍nv出手,来了个一石二鸟!”

如此,既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孩子,又可在太子和太子妃之间制造嫌隙,不可谓不毒辣,不可谓不高明。

“公主小声些,猜测毕竟是猜测,没有人证物证,不好给人定罪。”江宝嫦把端yan公主拉到廊下,继续询问掌事g0ngnv,“徐良娣的母亲还在东g0ng吗?”

g0ngnv答道:“公主和江小姐进来的时候,徐夫人刚带着侍nv离开,奴婢瞧着她们往西华门的方向去了。”

端yan公主脸se一变,道:“不好,得赶快截住她们!”

江宝嫦点了点头,招来一个腿脚灵便的小太监,压低声音吩咐:“你跑快些,到西华门处给镇守g0ng门的陆恒陆亲从官递个话,只说东g0ng发生了命案,请他仔细盘查徐夫人和她的两个侍nv,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异常,想办法拦住她们。”

小太监答应一声,撒腿就跑。

端yan公主讶异道:“宝嫦姐姐,你怎么确定陆恒在西华门当差?他要是不在呢?”

江宝嫦脸颊一热,不好说陆恒知道自己今日出g0ng,肯定会在g0ng门口等她,含糊道:“我也不确定,只能碰碰运气。”

她顿了顿,又道:“如果拦不住,这桩案子就只能变成一笔糊涂账了。”

说这话的时候,江宝嫦心里也没底。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她是徐良娣,就算当庭对质,也会抵si不认,说不定还要倒打一耙,说她们捕风捉影,陷害忠良,将这件事闹大。

到时候,为了息事宁人,贵妃娘娘十有会把她推出去顶缸,安一个“挑唆公主”的罪名,连带着崔家也要受牵连。

除非有铁证。

而这桩命案的突破口,说不得就在徐夫人和那两名侍nv身上。

端yan公主的眼珠子转了转,明白了江宝嫦的顾虑,泄气地坐在栏台上:“我记得徐夫人是父皇亲封的诰命夫人,他一个小小的亲从官,哪里敢拦?罢了罢了,白忙活一早上。”

她从树上扯下几片叶子,放在手里把玩,又道:“不过,皇嫂昨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没脸,如今挨几句训斥,受一回委屈,也算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么想想,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江宝嫦挨着她坐下,笑道:“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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