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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火?

 

火?

宗裕骐说道:“降神山枕流天尊此刻就在宫中,他有一法宝玉露瓶,可拔除世间百病,见效神速。咱们这就求他为父皇医治。”

裕骧大太子喜出望外,说道:“好兄弟,这可真是绝渡逢舟,我朝果是有福之国!快,快快引荐凤凰上仙!”

兄弟俩护送父皇御辇奔至朱雀门。宗裕骐一骨碌滚下马鞍,单膝跪在枕流的莲花宝座之前。

枕流说道:“这是怎么了?”

宗裕骐仰视着枕流,说道:“我父皇今晨突发疾病,万望你施仙法救他老人家!”裕骧也跟着下马拜倒。众仪仗官兵慌着黑压压跪了一地。

枕流袍袖一甩,一阵清风将宗裕骐扶起。枕流肃然道:“救死扶伤,我道者当仁不让。贤昆玉无需多礼。”

宗裕骐大喜。裕骧谢过了枕流。众人忙将御辇打朱雀门送入虔敬宫。裕骐兄弟俩亲自掀帘进入御辇。

只见金乌国皇帝宗允泓直挺挺躺在车中,只穿着常服龙袍,九龙金盔与黄金重甲都搁在旁边,烧得是脸色紫红,口吐清涎。

宗裕骐心痛道:“父皇,孩儿回来了!”宗允泓喉咙里咕哝了一下,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副昏沉痴傻的模样,全然失去了往日精悍英气。

裕骧催促道:“二弟,我们快把父皇移入寝殿。”兄弟俩一头一脚抬起宗允泓,小心翼翼挪下御辇,放入四个宫人抬着的担架中。

枕流将手一指,担架就如流水行舟,顺顺当当飞入了虔敬宫。枕流飘然落地,掌心中幻出玉露瓶,快步跟入殿中。

裕骧心神稍定,对惊惶无措的众宫人道:“吾与二弟进宫护驾,余者都在外等候。”又吩咐东宫从人道:“去禀报皇后娘娘,就说儿臣稍后就来与母后请安,父皇转眼就好,请她老人家勿要忧心。”众宫人领命。

兄弟俩便即步入寝殿。只见枕流将宗允泓移到龙床上,玉露瓶中吐出白光,照得龙床一片发亮。

宗裕骐低声道:“大哥,我们不要打断他行功。”裕骧点了点头。兄弟俩就站在门口等候。

裕骧见父皇有了救星,心头大宽,这才有了闲心与二弟谈话,问道:“二弟,这位上仙为何穿凶服?”

宗裕骐说道:“是为东山主佑巽天尊服丧来。”

裕骧点点头,说道:“他们仙家也讲究这个。”又低声问起宗裕骐一路经历。

宗裕骐一边匆匆讲起在外见闻,一边频频伸头张望父皇情状。

枕流那玉露瓶每每立时见效,这会儿他施法半晌,父皇仍然沉沉躺在床上,并无好转迹象。宗裕骐喃喃道:“该不会不管用?”又向裕骧问道:“父皇一向硬朗,怎会无故发病?就没一点征兆?”

裕骧想了想,说道:“父皇最爱的那匹御马,今早不知何故口喷恶气,他老人家恰好从马前走过,被恶气扑了个正着,而后很快就病倒了。不知是不是被那御马过了病气。”

宗裕骐一惊,说道:“难道又是左道之术?不然这么久都治不好?”

裕骧劝道:“二弟勿要胡思乱想,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哎呦!”他身子摇晃了几下,反手扶住门框,似乎是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宗裕骐吓了一跳,忙道:“我的哥哥,你是不是操劳太过了?”伸手揽住裕骧的胳膊,惊道:“你的手为何这么烫!”

裕骧呼呼喘着粗气,惊惧得面无人色,说道:“不好了,父皇发病之前,也是这般无故发热……我现下头目昏昏然,我、我也不好了……”接着两眼翻白,砰咚一声,倒撞在地。

此刻,宫门外也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似是宫人之间突然骚动。宗裕骐已顾不得出去察看,赶忙抱起裕骧,急切喊道:“枕流,我大哥也染上恶疾了。”

只见白光大盛,枕流回头森然道:“不是恶疾,是邪咒。你把他搬过来。”

宗裕骐手臂一挺就抱起了裕骧,飞奔到父皇的龙床之畔,轻轻把兄长与父皇并排放在白光之中。瞬息之间,裕骧口角也留下清液,双眸半阖,烧得满面通红。

枕流翻起了宗允泓的眼皮,说道:“你看。”

宗裕骐一看,父皇两眼翻白,白眼球却是血血红,犹如火烧。枕流再翻开裕骧的眼皮,他的眼球一样在慢慢变红。

枕流说道:“你父兄并非感染病气或误服毒药,而是中了邪咒。我这玉露瓶是不对症了。”白光敛去,翻手收起了玉露瓶。

宗裕骐怒不可遏,说道:“这必是天火魔会干的好事!”飞速说了御马恶气之事,又道:“我父皇身畔保卫何等严密,但对坐骑下手就容易多了。韩宛铮擒住班遥仙子之后,也曾戕害了梅花鹿来袭击班老仙师。这原是天火魔会的拿手好戏。”

枕流长眉紧蹙,颔首道:“那匹御马的一口恶气,就是火?引了。”

宗裕骐忙道:“火?引是什么邪法?”

枕流说道:“若我没有猜错,此乃天火魔会独门恶法‘火?绝命咒’。

“四百年前,乌云子座下一个弟子炼制了此邪咒。下咒者先得把火?引送入苦主体内,这苦主也就变成了引子,呼吸之间又把火?引传给身边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难逃恶咒,或早或晚都会发作。除非功法高强者才能幸免。

“火?引种下之后,下咒者须得隐藏在邻近之处,昼夜不停做法七日,期限一到,苦主满门皆亡,一个活口不留。

“这‘火?绝命咒’太过狠毒,七天过后,下咒者自己必遭反噬毙命,连护法人众都会身死魂灭。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对修为高强者又无用处,所以,天火魔会从没启用过这‘火?绝命咒’。

“我所知情况,也是当年正道探子埋伏在天火魔会之中,无意间得知的。”

宗裕骐双膝一软,跪在龙床之前,心中一片冰凉:“原来老将军托梦是应验在此。”悲愤绝望道:“我父皇前后有多少从人跟随,这些人也全都染上了恶咒?天火魔会是要以我父皇为引,把我金乌朝整个皇宫、整座皇都、乃至于天下百姓,全都染上‘火?绝命咒’?!”

枕流说道:“我想,这恶咒七天之间要传遍全国,倒不至于。但你父皇今早从城外回到城内,一路经过通衢大道,人烟稠密,整座皇城是危在旦夕了。”

宗裕骐万分痛急焦忧,追问道:“可有化解之法?”

枕流背着双手踱了几步,沉吟道:“火?绝命咒只有一个破绽,那就是七天之内,下咒者与苦主不能相距太远。乌云子他们一定就藏在皇城。倘或我们能揪出下咒者,打断施法,那么‘火?绝命咒’就不起效了。”

宗裕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说道:“我们摧毁了北溟魔道总坛,乌云子已是走投无路、丧心病狂。我料得他把消魂灯也带到了我金乌国。他的弟子用恶咒害死我满城生灵。这千千万万枉死魂魄,就会被他吸入消魂灯。消魂灯越来越强大,他就有指望驾驭焱阵图,从而一雪前耻,雄霸三界。”

枕流说道:“二太子的推断,与我所料不谋而合。”

宗裕骐说道:“还有七天时间,我们定要揪出魔教,一网打尽——七天之内,中咒者不会有什么危险罢?”

枕流向龙床上二人看了一眼,说道:“火?乃邪佞恶火所练成,若是中咒者先天不足,或者老病衰弱,那么支持不到七天,就会亡故。”

宗裕骐一惊,忽然有宫将在门外报道:“大殿下、二殿下,许多跟随圣驾回宫的兵将侍从突然倒地,昏迷不醒!可怎么处置?”

宗裕骐忙道:“枕流,请你照看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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