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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拭目以待。”

钟文亮遵照赵翊君的吩咐打开了门,在赵炎试图从二楼窗户跳下去逃走之前。

林业斐轮廓深邃,玄关那盏壁灯照到昏黄的角落,两人的影子被拉长,这个动荡不安的夜晚,他和钟文亮不多的交谈,印证了微妙的氛围。

赵炎的脚快冻僵了,林业斐把他抱到楼上,客厅的钟声在十点准时报时,赵炎蜷缩着数了很多遍林业斐的心跳,直到被窗外的雷声打断。

幸运的是,他没有吞食药物,微微颤抖的身体贴近林业斐,温暖是真实的,可靠的,在清醒意识里感知到的安心,让赵炎停止了哭泣。

他用手语重重比画了一个关门的动作,然后把头埋在林业斐的肩膀上。

林业斐的目光落在别处,难过地说:“炎炎,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赵炎不哭不闹,仰头等他继续。

窗外下起了雨,电闪雷鸣冲击着视觉,房间的隔音变得很好,安静地将他们与世界隔绝。

“门锁坏了,翊君明天会来修,他答应我会照顾好你。”林业斐从没觉得赵炎好骗,在他的希望里,赵炎应该更任性一点,更难哄一点。

赵炎拿出手机编辑语言,他的手指很吃力,打了很久又全部删掉。

正常人会有脱口而出地气愤,质疑,责问,不加掩饰更显得有分量。

可是赵炎不会说话,他用手机表达情绪,努力想要传递的程度,令他胸腔起伏得厉害,喘息声变得有些大。

“要多久?”赵炎睁大眼睛,加重问不出口的困惑。

“三个月。”

林业斐已经不想回答,他把赵炎的嘴堵上,仿佛能给出的承诺都是不作数的,无意义的,只有这慌乱地,占有欲的吻,是他唯一的答案。

赵炎的脑子转不过来,他抱紧林业斐宽阔的背,任由他把自己按在床上,头顶的灯望得久了,变得有些奇怪,一旦恐惧需要面对,周遭的一切都成为了陌生的,恐吓的帮凶。

赵炎害怕地闭上了眼。

林业斐的声音是一种低迷的,缠绕的气息,扑在赵炎耳畔。

“炎炎,可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乖乖听哥哥的话吗?”

他用哄小孩的方式鼓励赵炎成为一个隐忍的,合格的大人,秉持他的信念,努力地活着。

赵炎不想懂事的点头,好像那样他就真的变成了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负累。

林业斐越抱越紧,他温声地说“不要生气”,又低哑地说“我需要时间带你离开赵家。”

赵炎不再抗拒,他以自己发觉不到的速度成长,懂得了哥哥和林业斐之间必须要做的选择,也明白了他的心到底会偏向哪一边。

窗外的雨水淹没陆地,这座房子变得像一叶孤舟,在黑夜里风雨飘摇,只有等赵炎睡着了,林业斐才感觉到一丝心安。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俯身吻了赵炎的额头,说了很久以来最不舍的一句“晚安。”

关门走出的一刻,林业斐的后背突然被人紧紧抱住,赵炎的用尽力气,勉强到双手颤抖。

林业斐转身,在一片漆黑里看清他的眼睛,像蒙尘的宝石,被赵炎用泪水擦亮。

由远及近,由疏至亲,赵炎的唇贴着他的,手握着他的,遗憾是从未拥有到失去,只短暂得到了一些快乐和悲伤的情绪,不算真正拥有过彼此。

所以赵炎才会拿着手机,惊心动魄地发问:

“你会像放弃江冰那样,放弃我吗?”

江冰的青春,赵炎的伤痕,像前度的回忆无法提及,林业斐只能在循环往复的纠葛里,轮回般重演追回的宿命。

“不会,永远都不会。”

林业斐把赵炎抱到床上,撕咬他睡衣的扣子,如果人最难拥有的是过去,那最容易得到的便是现在。

可是他的吻越来越犹豫,赵炎抚在他腹部的手,滚烫如同某种刑烙。

林业斐反复被道德感拉扯,他或许应该等到赵炎更清醒一点,等到赵炎不用为了安全感去做一些讨好的事情,等到他能名正言顺地占有赵炎,他才能无所顾忌地享受这神圣的一夜。

赵炎双手抱他的脖子,咬他的耳朵,邀请的含义再明显不过,感到林业斐不肯继续,他便拿出手机打字。

“我不是疯子。”

赵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残酷的现实像一种剖心自证的极刑。

他痛的哭了出来。

“你说过的,只要相爱就可以。”

林业斐趴在他的肩上,嗤笑自己的愚蠢,是啊,原来只要相爱就可以,不用计较代价后果,因为爱的份量足已承载。

被子覆盖的热切里,林业斐将手贴着赵炎的耳畔,颈侧,激起一阵无效的哭泣,又将不安抚平,他的手指烫在赵炎的伤疤上,雪白的肩窝里盛满透明的眼泪。

赵炎咬着舌尖,闭上眼不再看林业斐,就算有过无数次地教习,习得的欢愉都不足以应对这最后一课,关于成长的试炼。

他侧过头,与身后的林业斐接意乱情迷的吻。

模糊的触感落在嘴角,赵炎蜷缩着被林业斐捞在身上,脚踝被攥紧,全身颤抖地陷入一场缠绵的厮杀。

林业斐手指无所顾忌地攻城略地,火拼彼此的爱意,不需要较量胜负,只需要在烽火连天的战事里,不能有片刻的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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