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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你觉得呢?”她又一次看了看我手里的花,“你要送我玫瑰和桔梗,但你了解我喜欢什么样的花吗?你不了解,于是,你选择了你觉得我会喜欢的鲜花。但实际上,你真的明白每一种花所诠释的花语吗?”

她叹了口气:“沈非,可能,你认为象征希望的桔梗会是在我新生的日子里,让我欣喜的花朵。桔梗的花语是诚实的爱、永恒与不变的爱。但实际上你已经将这种爱献给了文戈姐,我配拥有它吗?”“并且,”她闭上了眼睛,几秒后缓缓睁开,“沈非,并且桔梗的花语还有第二层意思。它是要让人明白,爱的绝望。是的,桔梗的第二种花语是……”

她转身了。

“是无望的爱。”她淡淡地说道。

她朝着那辆商务车大步走去,并径直拉开了那辆车的后门,跨了上去。

我静默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憧憬了快一年时间的再次见面,结局是自己的如此狼狈。

我有点尴尬,微微笑笑。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再次响起了,是陈蓦然教授打来的。

“教授,诊所里有什么事吗?”我问道,眼睛却继续盯着那辆黑色商务车。

“没什么重要的事,是你的两位师兄,”教授顿了顿,“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些年我最看好的学生里面,有两位在心理学研究机构里面工作吗?”

“嗯!有印象。”我应着,眼前的那辆商务车启动了,缓缓倒车,又缓缓转弯,最终,朝着看守所外的公路开去。我看到那车不是海阳市的车牌,而是苏门市。难道,瑾瑜要彻底离开这座城市,离开我的世界吗?

“他俩来海阳市了,并希望找机会和你碰面聊聊。”教授继续说道。

但那一刻的我,心却是在往下沉,如堕深渊。我的双腿沉重,似乎已经迈不开了。我笑笑,又自顾自地耸了耸肩,似乎这样能够缓解自己的狼狈。

“沈非,你在听吗?”教授问道。

“我在。”我应着,并将花束夹到腋下,腾出另一只手伸进裤兜里,在烟盒里摸出一根香烟叼上。

“哦!你愿意见他俩吗?”教授顿了顿,“应该会和你挺聊得来的,他们和你一样,都很优秀。”

“好吧!您安排好时间,提前通知我就是了。”我应承着,期望快点结束这次对话。

“那行,我和他们回个电话后再回你。”教授说完挂了线。

我转身,朝着自己的车走去。我摸出打火机,想要点燃香烟,但打了几次都打不着。

我站住了,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吐出。

我朝着一旁的垃圾桶走去,将花束扔了进去。我再次打火,依旧没有火苗燃起。我低吼了一句:“滚!”接着将打火机重重地摔在地上。

打火机发出“砰”的爆炸声,瞬间四分五裂。

我再次站定,闭上眼,深吸气,继而吐出。

我笑了。难道,我还能被这反复戏谑我的人生再次打败吗?

我朝着车大步走去。

这时,电话又一次响起了,还是教授。

“老师,这么快就约好了吗?”我的语调不再低沉,而是轻松随意。

“是!他们今明两天没空,说是苏勤有个亲戚,之前因为感情纠纷闯了祸被判了刑,这两天出狱。所以,约到了下周二晚上。”教授顿了顿,又补充道,“苏勤就是他们中的一位,司法精神病学专家。另一位叫蒋泽汉,一个专注于大脑神经解剖学的神经学学者。”

“哦!我点头,觉得这桥段似曾相识。”脑海中一晃而过的是岩田的微笑。

“对了,乐瑾瑜也是这两天出狱吧?”教授突然问道。

“是的,她是今天出狱。”我答道。

“你会去接她吗?”

“没……”我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一系列念头,又有一条线将它们快速联系到一起,“老师,之前您不是说他们不在海阳市吗?那他们这两天要接的亲戚,应该也不在海阳市服刑吧?”

话筒那边有了短暂的沉默。半晌,教授的语调开始变得有点怪异:“是,他们这些天是在海阳市。并且,他们要接的那位亲戚,也在海阳市。”

“他们、他们来自苏门市?”我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接走瑾瑜的那辆黑色商务车的车牌上。

“是的,他们来自苏门。”教授应道。

“好吧!下周二见。”我没再多说,径直将电话挂了。

我抬起头来,冬日里9点多的太阳,温暖而又迷人,邱凌之前说的那句话在我耳边回荡。

“这,不会是结束。”邱凌那天是这么说的。

第十四章 尾声

接到判决书时的邱凌,嘴角依旧往上扬起。他看了面前法庭派到看守所宣读判决书的法官和书记员一眼,觉得他们的表情凝重显得那么好笑。即将被枪毙的人是我邱凌,又不是你们。那么,为什么你们不会笑笑,非得让气氛这么严肃干吗呢?

“是不是我今天又要换监房了?”邱凌冲一旁的看守所管教干部看了一眼说道。

“是的!”站在门口的管教干部点着头,“邱凌,你得乖乖的,剩下这一二十天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邱凌,你要不要上诉?”之前读判决书的那年轻法官冲着邱凌问道。

“哼哼!随便。”邱凌想挺起胸膛,但这一年时间里,手铐与脚镣之间那根短短的铁链,让他的脊背始终弯曲。或许,之后年月也不可能挺得起来了。

想到这里,邱凌又笑了。还有之后吗?

他依旧微笑着,跟在管教干部身后。在之前被关的5号监房门口,邱凌接过自己的被褥衣裤,然后被带着缓缓朝监区深处走去。

10号监房的门被管教干部打开了。

“学习员马东。”管教干部喊道。

坐在通铺上一个高大的光头连忙站了起来:“到!干部有什么指示?”他探头看到了管教干部身后戴着镣铐的邱凌:“不会是让我们看死鬼吧?”

“也就一二十天,估计月底就被带去上路了。”管教干部说道。

“好吧!10监房一定好好表现,管好这位即将被枪毙的大兄弟。”这叫作马东的光头笑着应道。

邱凌没有多看他一眼,他本就对监区里面的其他罪犯打心底里看不起。于是,他将自己的被褥衣裤对着地上随便一扔,缓缓朝里面走去。

“看好他!”身后铁门被管教干部关拢了。

邱凌缓步走到监房的通铺最中间的位置,被判处死刑的罪犯都要睡在这里。因为这个位置是监房的中心,其他囚徒随时可以看到他的一举一动。很多死刑犯在最后日子里状态会很不稳定,所以,看守所在他接到判决书后,会让他换一个监房。因为不能担保他在之前监房里是否与某些人有过隔阂与争吵,然后在最后时日里,对那些人做出过激的举措。

“死鬼,我们监房和其他监房不一样。可能,你在其他监房,里面的学习员会组织大伙对你好言相劝,慈悲对待。但是在老子这里,你就得给我乖乖的,别整什么幺蛾子。否则……”叫马东的牢头狞笑着对邱凌说道。

“否则怎么样?”邱凌坐到通铺上,扭头问道。

“否则一样把你打个半死。”马东恶狠狠地说道。

“哦!”邱凌应着,回过头看了看地上自己的衣物。接着好像想起了什么,朝着那堆衣物走去。

马东站起了,大步走到了邱凌面前:“死鬼,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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