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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皇帝听见心声[穿书] 第60

 

然而汪德海只是不痛不痒地教训了几句:“别再整这些有的没的,安安分分做好分内之事。”林楠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声应是。回到紫宸殿,眼看着到了换值的时候,林楠绩左右瞄了瞄想要趁李承铣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谁想到,李承铣想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冷不丁地回头:“林楠绩,进来。”林楠绩刚迈出的半个脚掌“嗖”的一声收回来,欲哭无泪地跟在李承铣后面进了紫宸殿暖阁。“画王……捉迷藏是你出的馊主意?”李承铣睨着他问道。林楠绩讪讪笑道:“小殿下说玩腻了,奴才就想了个招给小殿下解解闷。”【我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皇上啊。】【而且,我也没说要给你脸上画,谁知道你答应得那么快。】【但凡你再答应晚点,我就哄小殿下玩别的了。】李承铣目瞪口呆。到头来,还是他不对?李承铣浑身嗖嗖地往外冒着冷气,林楠绩见状不对,连忙认错:“都是奴才的错。”林楠绩偷瞄李承铣,见李承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哭丧着脸:“奴才再也不敢了。”李承铣依旧面无表情:“你过来。”林楠绩:【?】“过来。”李承铣又重复了一遍。林楠绩同手同脚地走到李承铣面前,在一步之遥停下。【啊啊啊啊!狗皇帝要干什么!】【他该不会恼羞成怒想对我动粗吧?】心音刚落,冰凉的触感就落到了额间。林楠绩浑身一僵,抬眸就看见李承铣流畅的下颌线。李承铣右手执笔,眼眸低垂,神色认真地在林楠绩额头画着。狼毫笔柔软而微弹的笔尖在额头缓缓滑过,蘸满墨汁落下凉凉的印记。林楠绩眼睫微微颤动,浑身僵硬着不敢乱动,目光毫无章法地停留在李承铣执笔的手上。那只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常常握笔的地方长着一层薄薄的茧。目光渐渐上移,林楠绩看见他专注的眼神,仿佛不是在画王八,还是认真地批阅奏折。头顶王八最后被添上一道尾巴,笔触流畅,一气呵成。林楠绩收回眼神,心道:【画完了?】接着左颊就被点上一道墨迹。林楠绩:【怎么左脸也有?】李承铣俯下身子,轻嗤一声:“啧,画得顺手了。”林楠绩结结巴巴:“皇……皇上别埋汰奴才了。”李承铣狠狠地画上一笔,才愤愤地收了手。又唤汪德海进来,拿了面镜子,让林楠绩照着看。林楠绩看着自己额头和左右脸上画满的王八,顿时直了眼,还硬是挤出一抹言不由衷的笑容:“皇上画得真好,奴才真是受宠若惊。”李承铣笑眯眯道:“既然朕画得好,只有这几人欣赏可惜了。”林楠绩笑容险些垮了:“皇上这是何意?”李承铣理了理衣袍,神清气爽道:“朕赏你绕皇宫走一圈,让所有人都欣赏欣赏朕的墨宝。”林楠绩瞬间傻眼了。【绕皇宫一圈?】【让所有人都围观吗?】【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他没憋好事!】青天白日,一个青衣太监扭扭捏捏地在皇宫跸道上走着,时不时抬起袖子掩面。那人正是林楠绩,林楠绩心里头臊得慌,整张脸都涨红了。越是这样,越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不少人都看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个太监。再看见后面不远的皇帝时,又纷纷收回视线,毕恭毕敬地行礼。见皇上并无怪罪,几个胆子大的太监上前查看,窃窃私语。“这是怎么回事?脸上画的怎么这样?”“这是谁啊?怎么敢这样出来,不怕被罚吗?”“啧,没长眼睛吗?皇上就在后面,肯定是皇上同意的呀。”“是是是,是这么个理儿。”“好像是御前的林公公!”

走到太和殿前,在宫内各处上值的大臣听见外头闹哄哄的,趁换杯茶水的功夫也出来凑热闹,看见中间簇拥着一个人。大臣们伸长了脖子,就看见一个太监涂了满脸的王八。柏章磕着瓜子从文华殿出来,见到热闹岂能不凑,努力挤到了中间,看清那人面容后惊讶出声:“林公公?你不在御前当差,画了这满脸鬼画符跑来这里干什么?”林楠绩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看着柏章:“皇上说了,这是墨宝,让大家欣赏欣赏。”柏章听罢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谁拿王八当墨宝啊……”他还没笑完,就看见落后几米远,穿着便服的皇帝,顿时哑巴了。这难道是皇上的墨宝!柏章顿生急智:“……这墨宝真是不凡!瞧这笔法,遒劲有力,不失风流,真是上好的画作!微臣能欣赏到这样的画作,三生有幸!”林楠绩看着柏章满眼仰慕的神情。【高,实在是高!】【可惜你上司就在后面,他盯着你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王中丞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他站在太和殿前,皱着眉看着眼前闹哄哄的场景:“太和殿前,如此哗众取宠,真是有失体统!”柏章听见王中丞的声音顿时夹起尾巴。谁想到王中丞却道:“老夫……罢了,老夫也来欣赏一下皇上的新作。”说罢,王中丞走到柏章后侧,摸着胡子:“不错,在人脸上作画还能有如此流畅的笔法,非一日之功!”林楠绩瞪大了眼睛。【王中丞,您不是最刚直不阿,最不屑拍马匹了吗?】【您,您怎么也变了啊!】林楠绩在太和殿前这短短的路程,围上来不少大臣,甚至有人还像当场将他脸上的墨迹临摹下来,永久收藏。林楠绩欲哭无泪,这有什么好收藏的!最后就连冯元秀都被惊动了,他站在一旁,脸上的神情永远是温和莫测的,虽然年迈,也备受尊敬。林楠绩求救似的看向冯元秀。【冯阁老,您看看,这成何体统!您快管管啊!】【您身为当朝元老,群臣表率,不能任由一个小太监扰乱众臣的工作哇!】【求求了,我真的不想社死了!】谁知道冯元秀站在原地,还和李承铣聊了几句,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然后笑呵呵地看着林楠绩:“皇上今日心情不错,竟然让我等大开眼界。”李承铣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拿了把扇子,“唰”的一声展开,轻轻扇动。“阁老此言差矣,朕有了高兴的事情,自然要与诸位大臣同乐。”林楠绩咬牙切齿:【同乐个屁啊!】【55555怎么这种事情总是能让我碰上?】【我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提这个!】【狗皇帝!我与你不共戴天!】李承铣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听着心音中骂他的熟悉语气。虽然是骂他的,但李承铣却前所未有的安心。明明天气还是春寒料峭,李承铣却摇着扇子,像是要将某种异样的感觉统统扇走。好不容易人散了,林楠绩一张脸已经烧得发烫。回到紫宸殿,李承铣又摇了摇扇子,调侃道:“你心里不会埋怨朕吧?”林楠绩还顶着一脸的墨迹,求饶道:“奴才哪儿敢啊,皇上饶了奴才吧。”李承铣的扇子扇得哗啦哗啦响,冷哼一声:“我看你胆子挺大,敢诓太子玩这种东西。”林楠绩觉得自己真冤:“皇上说的是,奴才吸取教训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林楠绩看着李承铣将那扇子都快扇出影儿了,撇了撇嘴。【这天也不热啊,拿扇子扇什么,附庸风雅。】李承铣扇扇子的动作顿时停住了,扇也不是,不扇拿着又犯傻,干脆“啪”的一声撂桌上了。李承铣终于高抬贵手:“算了,滚吧!”林楠绩终于如蒙大赦地溜了,回去洗了脸,接着出宫直奔西市街。仙客楼里,林楠绩猛灌了一杯茶:“我这差当的,一天天尽丢人现眼了!”陆乘舟嘿嘿直笑:“我都听老头子说了,你脸上顶着皇上的墨宝在皇宫晃了一圈,文武百官都知道了,估计没多久就要传遍全京城了。”林楠绩脸色涨得通红:“真不如去长公主府当差,脸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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