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你觉得她会离吗?”
“悬。”叶一诺叹了口气,“张老师还挺好的。”
“是啊。”学姐也叹气,“就是严厉了点。”
下班回到小区,叶一诺看见小区门口停着连漾的车,打着双闪。已经是晚饭点了,这时不论地库还是行人的入口处都十分交杂,叶一诺站在侧面没有上前,选择了暗中观察。
叶一诺背着书包,穿一件牛角扣大衣,是很学生气的装束,但因面容姣好,长身玉立,她在人群当中一直有种不自知的显眼。
一直关注着的那辆车的副驾车窗突然降下了,连漾侧着头竟也直直盯着她,目光中鲜有地含着些温吞笑意。
叶一诺不得不走过去,站在副驾窗边,有点不自然地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连漾仍然看着她,目光中的笑意也依旧未减:“等人啊。”
等人?是在等自己吗?叶一诺下意识想到。
她故作姿态,开始拿乔:“我明天有个考试。”
“考什么?”
“技能,胸穿。”
“这不难吧?”
叶一诺:“那倒也不是这么说,主要看”
“妹妹。”
叶一诺感到有隻手搭在自己肩膀。
“刚下班吗?”
她回头,见是自己的房东关照站在背后。
连漾看了关照一眼,关照将搭在叶一诺肩上的手收回了。
叶一诺点头:“嗯,最近科室比较忙。”
她心有所感地看向连漾,而连漾脸上的那点温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转而代之的是她一贯的冷淡狡黠。
往车框内望去是连漾格外平淡的侧脸,拿着手机,拇指慢慢滑着,好像车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叶一诺的心开始有点焦躁。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关照笑着说,人也没动,还站在车旁,“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游泳?”
叶一诺连忙后退两步,给关照腾位置,然后婉拒:“不了,我明天考试,今晚要复习。”
关照没答话,看向连漾。连漾的目光扫过叶一诺,最终落点还是在关照身上,目光中已经有催促之意。
关照开门上车,叶一诺挥手:“拜拜。”
关照笑道:“拜拜。”
往前走了好几步,叶一诺的心绪开始慢慢平复。但她已经不高兴了,回头看向身后,那辆车早已不知踪影,当下更不高兴。
坐到休息椅上,她给蔡可宁发消息,问她怎么样了?
蔡可宁上午做的手术,经历了腿部製动8个小时,刚才能下地走路。她回:明天可以出院了,医生说手术是成功的。
叶一诺回:好。
泳池内只有连漾和关照两个人。关照从水下抬起头,抹了把脸,见连漾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靠在泳池的墙边。
滴滴水珠从脸上慢慢滑落,连漾这时粉黛未施,整张脸干干净净。池水将她平日的凌厉洗去,倒给人种清新柔和的感觉。
关照见她目无焦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天晚饭你请。”关照游到她身边。这事她从上车一直念叨到现在,就因为那天她在酒吧门口停车被拍了,罚了150块钱。
“你想吃什么?”
“那就荣记吧。”
“哪个贵你挑哪个。”
“反正你请。”关照话锋一转,“怎么不叫那个妹妹一起来?”
“你在想什么?”连漾看她。
“那当然是她来我走,我有这么不识相?”
“你想多了。”连漾淡淡道。
关照直来直去,一向有一说一,一句“你拿不住她”,连漾到现在还有点耿耿于怀。
关照:“你难道不觉得她好像”
“嗯,我知道。”连漾打断她,一个后仰,像鱼一般往后游去。
作者有话说:
胸穿:胸膜腔穿刺术
13、
轮产科的第一天,教秘带着所有在岗的实习生一起去产房观看了一次女性分娩现场。
对实习生来说这也不是第一次看产妇生育了,以前见习的时候就有机会见识过,但再次身在现场依然会感到身心震撼。
大家进去时胎儿已经露了点头,只见阴道口凸出圆圆的一小块,艰难地卡着不上不下,好像再用点力口子就会撕裂。
几个实习生的心也跟着产妇一块提到了嗓子眼上。
助产士在底下帮忙,边顺边说,调整一下呼吸,头已经出来了,再加把劲,再加把劲!而产妇双手紧握床边的围栏,精疲力尽后大声地喘着气,整个人汗涔涔,额边的头髮全部湿哒哒黏在脸上。
这样的生产过程过于艰辛,会阴侧切时大家都选择了转头回避。叶一诺想起以前老师在上课时说过,侧切已经无需麻醉,因为生产的痛苦就足以盖过皮肉撕裂之痛了。
上午下班,叶一诺给蔡可宁发消息,说看了产妇分娩,阴影又回来了。
饭点,许多患者包括家属已经围在了电梯前准备去打饭,十二楼人头攒动、层层迭迭。
电梯迟迟不来,依旧停在十五楼打转,叶一诺往上走了一层,想到妇科病区排队。
妇科病区的门外坐着的是她同班同学,一脸愁容。见叶一诺过来,吐槽了句守小门太苦了!
实习生被护士叫来看门也是常事,疫情期间住院病区只允许一位家属进入陪护或看望,且需要查验24小时核酸结果、测量体温及登记身份证号手机号等,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更何况现在云昭市有了阳性,省内各地市来往又频繁,看守小门的工作就更需严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