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船叁起因
江南巡抚陈仓上任已经十余年,贪w朝廷批下来的水军粮草,又私自增加税收,数额达到数万两h金,奇了怪了,他这么兴风作浪,竟也一点风声未走漏。
直到一位低微小吏在陪同巡抚上朝禀报江南事宜的时候,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与皇帝密谈了一番,将陈仓的罪状一五一十抖落,圣上大怒,第二日将那份检举信扔在文武百官面前。
“左相,好好看看吧。”
皇帝的声音低沉,可以听到覆有一层薄薄的怒气,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惹怒九五之尊。
平日里与江南巡抚走的最近的左相苍白着脸的,用膝盖作步挪向前去,捡起那张羊皮纸,越往下看,瞳孔越发震惊。
他忙磕头,颤声道:“圣上明察!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怎敢协助陈仓叛贼g这等祸国殃民之事,请陛下明察!”
左相脑门的冷汗都要掉下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一朝之间被这等事情赖到头上,皇上竟然也诘问他,他不是没有见过皇上动怒,上一次将国师当众押入大牢之事,皇上也是这般神情。
周围一片寂静,跪成一片的臣子皆是屏住呼x1,头颅压的很低,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皇上拿来撒火。
皇帝扫视堂下一圈,只有一人跪得笔直,头也抬起来,和他对视,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不卑不亢。
那是他的好儿子,正一品大理寺少卿—沈青玉。
皇帝眯了眯眼,不再看他。
“那ai卿解释解释,这纸上陈列的罪状,为何条条指向你一人呢?”
左相张口无言,只觉得要两眼一黑翻过去。
此时右相开口了,他亦是在朝廷掌握要事多年,也具有一定威信,他蹙眉,道:“陛下,臣以为此事蹊跷,虽说这江南贪w一事令人深恶痛绝,但臣以为,左相为人周正,并不像会参与到此事之中,还请陛下明察。”
“哦?”皇帝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那ai卿以为,要如何处理此事呢?”
右相双手举官牌朝圣,目光炯炯,“臣认为应当将此事交与大理寺处理,在查出真相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大理寺,”皇帝笑了一下,又看向沈青玉,问的却是:“大理寺卿何在?”
“臣在。”大理寺卿许跃举起官牌面圣,他身材矮胖,一双眼睛有些小,是前不久刚刚从六品小官换上来的,仪态并不是很足。
他也知道别人都嘲笑他,但当下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有些期待而又沉重地等待皇上发话。
“好,此事就交予你大理寺去办,朕给你们两月时间,查不出来,你这官帽就别想戴了。”
两月时间,其实已经宽厚至极。只是大理寺卿仍觉得压力山大,他双手撑地低头,道:“是,臣遵旨。”
皇帝冷哼了一声,宣布退朝。
大理寺卿站起来时候腿有些软,差点摔倒,随后他听到身旁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那讽刺的意味太过明显。
他转身,见是少卿,眼底落满轻视之意,正看着他。
大理寺卿本身就好拿捏,见了态度稍微强y一点儿的主儿就会发慌,但此时他极力做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叹口气道:“青玉,依我看此事过于棘手,你一表人才,做事又果断,此次恐怕要有人下江南一趟,不如你…”
他战术x沉y了一下,抬眼打量沈青玉的脸se,并无异样,他便放了心,继续道:“过几日你便下江南一趟,去好好调查一下此事吧。”
沈青玉在心里不齿这个老家伙的不作为,又想要功劳又嫌此事麻烦,若是换做其他事情,沈青玉只怕已经骂他几句,便拂袖离去了。
“好啊,”只不过这次,沈青玉笑了笑,唇角g起,眼神却没什么实质的情绪。
少nv一手撑着脑袋,平日里灵动的双眼现在只开了一条小缝,困倦至极,时不时还点一下头。
烛火摇曳,宁静安详。
忽的门那边传来一阵凉风,李莺莺口水还未来得及擦,睁了眼看身后,却见沈青玉披着一身月se走了进来。
“你事情忙完了吗?”李莺莺仰头问他。
沈青玉点头,说道:“我送你回家。”
没想到他这么爽快,李莺莺笑了下,跟着他出了小房,却听到沈青玉问了一句:“你恐高吗?”
未来得及寻思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李莺莺的注意力却放在了他面对面搂住自己的腰的那只手上,她小脸涨红,向后退了一小步,问道:“这是怎样?”
沈青玉见她防自己如防虎,也不恼,自然收了手放在身后,道:“我这船不去人多的地方,如今只有我送你回去。”
李莺莺明白了,他是要用轻功带自己走,她脑海中浮现出沈青玉白日从楼梯飞下解救自己的那一幕,感觉…他功夫还挺不错。
《鬼王奇谭》中也有年轻的侠客带着闺秀小姐在房梁之上,竹林之中来无影去无踪,月se之下两抹飘逸的影子,还不让人羡慕。李莺莺当时看到那里,心里是这么想的。
不知道李莺莺直gg地看着自己,两眼微微发亮是在想什么,沈青玉不愿多浪费时间,淡声说道:“我看你也不是胆子小的nv子…”
下一秒李莺莺主动抱住了他的腰,脸se微红,道:“侠客大人,小nv子愿意。”
闻言,沈青玉皱眉,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却没有多问。
月影斑驳之下,衣袍翻飞,江上步履踩过微漪,随后无痕。
一月过后,在白云萦绕之间,一座jg致可ai的高阁之中,暖香在画眉鸟小香炉中燃气,蔓散到了整个房间。
李莺莺红着脸,又轻咳了一声,一旁的凝香提了一篮子香果,有些担忧道:“小姐,苏姑娘听闻您感染了风寒,让人送来一篮子香果来,说是这种瓜果清甜可口,可以解热解sh,您要不要吃一个?”
李莺莺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闻言也只是轻轻掀起眼皮,看那一篮子丰满平滑的果子,觉得有些心动,才抿唇,伸头闻了一下,果然是十分清甜,她说道:“我要吃,给我剥一个。”
过一会儿凝香又端上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说是许大夫开的,一日只需服用一次,但李莺莺每日都需要别人好生哄着才肯喝下这苦不堪言的一碗药。
又过了一会儿凝香带上来一名白衣长袖的青年,说是许大夫上门瞧病来了。
可是李莺莺最怕的就是这个,她的脸埋在枕头上,伸出去的手上微凉,是许大夫的指腹在上面点了点,而后清朗笑声在幔帐外面响起,“李姑娘每次都将右手藏的可好,这叫小生还真是有些为难啊。”
“我这只手不,不方便。”李莺莺羞恼他把这件事情一提再提。
不过她明显是胡搅蛮缠,第一次人家上门的时候,要先给右手把脉,李莺莺堂而皇之地将手臂缩回了被子里,然后又堂而皇之地将自己的左手伸了出去,说:“你就看这只手就好。”
询问其缘由,李莺莺不愿多言,只是找了个并不靠谱的理由混了过去,但其实混了过去,到底是许大夫不过多追究还是故意放水,就不得而知了。
李莺莺的右手腕上有一道伤痕,这是她在半个月之前以自己的血喂养见血青,却被枝条缠住手腕,越纠缠越紧,她脸se近乎发白,好在最后一刻那枝条终于放开。
李莺莺瘫倒在地,头冒冷汗,伸手见一道可怖的痕迹。
这道痕迹可为以后的事情埋下了不小的祸根,要是李莺莺重新回到藏宝阁的那一日,定然会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