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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过去

轻声轻脚地,就怕被人发现似的,好似一名偷儿般的虚怀谷蹑手蹑脚的。开始恨起大户人家没事干嘛将房子盖得这么大作啥时,他好不容易在没有任何人注意之下,来到第府后花园。

后门已将近在眼前,虚怀谷拿起他偷偷摸来的钥匙,正欲将门打开时──

“你要去那里?”

“喝!”

虚怀谷倒抽一口气,险些没吓得跌坐在地,他惊魂未定,努力地定眼瞧去

又是他!

这小鬼从不知道他有多烦人吗?

翻翻白眼,黑暗隐藏住他的满脸不耐,虚怀谷道:

“我的好少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这时善解人意的风吹开遮蔽了月光的乌云,露出她皎洁的原貌,照亮两张近得不能再近的脸庞。

虚怀谷不自觉嫌恶起来,不习惯与人如此接近的他,站起身,往后退了些。

察觉他的反应的第桀没有逼近,实际上,碍于身高的差距,他想再贴近地看他,也难。

真希望他的病永远没有康复的一天,不过他这番诅咒针对的好象变成第崆而非这小恶魔第桀了。

“跟你一样。”

这死人脸!

明明这小鬼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天真可爱,笑口常开的模样,可为何在他身边不是笑得很白目就是面无表情。

拜托!他很厌恶他吗?

很讨厌他不理他不就得了,为何还一直在他眼前绕过来绕过去?看得碍眼极了!

“是吗?跟我一样睡不着,呵呵。”虚怀谷应付的干笑两声,满脑子想的是该如何将第桀甩开。

“跟我来。”

语罢,也不等虚怀谷愿不愿意,肯不肯,第桀径自先行。

虚怀谷原想乘机离开也好,却又很想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他乖乖地跟上去。

他走在根本称不上是路的路上,衣衫被树枝勾破了几处。

“唔。”

小小的手指向晦暗的一隅,借着月色依稀可以看出,那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在。

虚怀谷倚近一瞧

“耶?这儿怎么有的洞!我真笨呢!怎么都没发现!”

没发现自己因为别人家的围墙有个大洞而雀跃不已的怪状,虚怀谷更近地瞧个仔细。

这样以后他就用不着三更半夜不能睡,就为了掩人耳目,摸黑和枫擎扬联络了。咦?号像有点不对

“咳、咳,你家围墙有个大破洞,你不找人来修,大半夜地跑来告诉我做啥?”虚怀谷强自镇静,自以为表情声调皆与平日无异。

第桀圆睁的大眼睛在月光下像猫儿似的,闪烁着奇妙的光芒,这样漂亮的一双眼正眨也不眨,直直看着虚怀谷。

虚怀谷赌气地回瞪,比起谁的眼珠子比较大的烂游戏,偏偏他被瞧得愈来愈是心虚,愈来愈心虚

“好好,算了,算了,我眼睛酸了,我认输。”虚怀谷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眼角蒙上些许雾气,心里直骂自己,怎么和小孩在一块儿,也变成小孩了了。真是没用。

“输?”显然第桀并不觉得他们俩互相直视彼此瞳眸的举止,是种比试,他只是很单纯地,因为他看着他,所以他也要看着他,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眼里的他的倒影,愈看愈是欣喜,他眼里有个他耶!

“这里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洞?”他记得他曾仔细观察过,并未发现,他才会辛苦地费尽心机,只是为了不想让不知身处何处的有心人察知他的举动,而有所警戒。

“我挖的。”

“什么?”

“嘘,小声点。”

“好,那你说,你没事将你家围墙挖了个大洞是为什么?”怕没有小偷前来光顾吗?这对虚怀谷而言,真是够匪夷所思的。

不过依这小鬼头常伙同其它小鬼们一同破坏自己的家产这点,他似乎也用不着这么的惊讶。

没错,这小鬼脑子里装的和平常人的大不相同,他不用太过费心去加以理解,那只是徒劳罢了。

“我觉得你每隔几天便得熬夜不能睡,只为能偷偷溜出府外,这样太过辛苦,于是我便替你挖的洞。”

“什么?你、你、你”

“嘘,太大声了,你放心好了,这儿是我的倚云楼,又是最偏僻的角落,很隐密的,再铺上干草,绝不会有人发现。”

“你我你、你”天啊,他能说什么?他一点都不怀疑他会偷他们家的东西,或是为害他们家的人?竟还替他挖了个洞!

“走吧,我特地将洞挖得打大了点,你应该过得去才对。”第桀率先爬过去,并在洞的另一头轻唤着他的名。

“喔,好啦、好啦,这部是就来了嘛。”他竟为他这么做,他该觉得感动吗?或许,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成分居多才是。

后来虚怀谷的调查行为在逃不开第桀的监控下,光明正大地经过他的倚云楼,再爬过狗洞,因为墙的另一头是及腰的草丛,所以直到他离开第府前都没人发现,第府的围墙被人挖了个大洞,能自由通行。

现今

“哼!”无视于眼前像苍蝇般惹人恼怒地转来转去的影子,虚怀谷从鼻出气,以示满腔怒气。

他分明就是骗他、诓他的嘛!不让他为他医治、为他诊视,他如何治得了他?该如何才能让他实践他的诺言,放了若谷?

不让他诊断,就是不让他医疗,等于不肯放过若谷。

这可恶又可恨的小人!小人!

彷若能隔空听见他内心里的愤怒,第桀对虚怀谷笑得很彬彬有礼、和蔼可亲、人见人爱、人畜无害总之,第桀是竭尽所能,笑得很诚恳、很无害呃,很好看。

看得一旁的虚怀谷嫌恶地撇开头,努力忽视心里莫名其妙的骚动,说服自己应是难以忍受他的虚假伤了他的眼所致吧。

“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气老了容貌,不论哪一种,我都会心疼的。”

为第桀那刺耳的柔软语调,刺眼的右颊上深深的酒窝虚怀谷坐立难安,莫名烦燥。

“大丈夫老就老,在乎个皮相有何用?还有我的身子好与坏是我自个儿的事,不劳你第少爷费心。不要再说什么心不心疼,太虚伪!再者、再者不准你再这么看着我!不要看了!”

愈说愈是气愤的虚怀谷干脆以手蒙住第桀他那有着有时难免教人承受不住的赤裸裸视线的双眸,让他不能再以怪异的眼光,直瞅着他不放。

“呵呵,你说不看我就不看,那你得继续将我的双眼蒙起来才成,否则你的手一移开,我又不是瞎子,难保不会再睁开眼皮,瞧你瞧个不休。”

好熟悉的感觉。

不论他如何咒骂他,对他的说话口吻如何的差劲,矮他一截或是高一“些些”的第桀皆不在乎,彷佛

彷佛只要他在他身边,出现在他眼前,他便能轻易地感受到“幸福”二字,笑得很痴呆。

对,就是第桀这张白痴笑脸惹得他不断地想生气、气愤不已!没错,倒不如将它的眼&20320;住,眼不见为净。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别怪我,更不许在心底偷偷地骂我。”

虚怀谷这话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虽然实际上,第桀也称不上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就是了。

他拿起马车里准备的拭省的巾帕,一不做二不休,将第桀的双眼紧紧蒙住,并恨恨地在其后绑上一次又一次的死结,最好解不开,让他的双眼永远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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