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我是女孩。”韦诺突然开口。
余温听此,整理衣服的手突然停下。
她回想起刚才左岳王在殿上说的话。
余温这才明白左岳王那句话的意思。
她放下衣服,赶紧转过身。
“这句话可别再说第二次!否则,你我都会没命!”
敲门声响了起来,一婢女送来热水后退下。
余温伸手试了试木桶里的水温。
“看你,确实该好好洗洗了。”
她将手擦干,而后走近韦诺,准备帮韦诺脱下衣服。
韦诺见此,警惕地退了一步。
余温收回手:“那……我回房等你,我的房间就在隔壁,你洗好了叫我,我叫余温。”
余温说完,起身出门,将门带上。
看着浴桶里冒出的热气。
韦诺脱下衣服,翻进了浴桶。
脑袋沉入水下,她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浴桶里的清水逐渐浑浊。
韦诺洗好后,穿上送来的新衣,开门去隔壁找余温。
余温的房门敞开,正在屋里整理着床铺。
韦诺呆呆地站在门口,并没有说话。
余温余光看见后,走近韦诺。
“洗完看上去果然比刚才精神多了。”
“不过,你这头髮……也太乱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余温端来椅子,找了一块布围在韦诺的脖子上。
她翻出剪刀,开始修理着韦诺长短不齐的头髮。
余温突然开口:“韦快……”
“我叫韦诺。”韦诺的声音很坚定。
余温听后,手里不慌不忙地继续。
“这是今晚你对我说的第二句话。”
“这两句话,足以概括你的全部。”
“可是从今晚开始。”
“你要忘记你说过的这两句话,知道吗?”
韦诺听着,却没回答。
余温继续刚才准备想说的话。
“你头上的疤怎么来的?”
余温看出韦诺眉后的那个口子是新伤。
可头她发里竟还有一道年久的长疤。
“不记得多久了,那次山贼来村里打劫。”
“娘听见声音后,为了不让山贼把我抢走,就拿起剪刀剪着我的长发。”
“外面又是叫声又是哭声,又是骂声又是笑声。”
“娘太着急了,剪刀戳进了我的头里,娘吓坏了。”
“她看着我,抹着我头上的血,然后往我脸上敷。”
“她把我放倒叫我装死,自己也抹了一脸血躺下。”
“那次,我们逃过一劫。”
余温听后,放缓了手上的动作。
“那……你怪你娘吗?”
韦诺听着这个问题,想着自己被推开的那一幕,心中又开始难受。
无论是被亲生母亲用剪刀戳破脑袋。
还是被抛弃。
都让韦诺觉得,好痛……
……
次日。
公主府大殿内。
此刻正响起余温哀求的声音。
“大王!饶命啊!”
她跪在地上,脸上满是委屈和害怕。
左岳王坐在余温面前的宝殿上。
“人可是交给你的,怎么今天就不见了?”
就在今早,余温醒后,她准备叫醒韦诺去营场训练。
她推门一看,韦诺房间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
可是,她并没有见到韦诺的身影。
而后她赶紧叫来侍卫一起找寻韦诺。
可一帮人沿着公主府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直到何瀚海被告知韦诺没有去营场训练,在禀报了左岳王后,两人一起来此问罪。
余温低着头,握紧的手还在腹部颤抖。
“回大王,昨晚奴婢是听着韦快关门后,才睡下的。”
“你就住在她的隔壁,她离开房间,你都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余温平时觉浅也起得早。
若是隔壁有开门声,那她肯定听得到。
可她印象中,确实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她低着头,心中充满不安。
“回……回大王,没有。”
这时,何瀚海从大门走了进来。
“大王,所有侍卫都问过了,没有看见任何人离开过公主府。”
“一楼的房间都也搜查了,还是不见韦快的踪影。”
公主是个暴脾气?
“既然没有出去过,那就,一定还在这公主府里。”
“楼上查过了吗?”
左岳王说完,何瀚海低头看了一眼左烨。
“回大王,楼上,还没有。”
左烨看到何瀚海的那个眼神,心中一阵厌恶。
左岳王疑惑:“这,就奇怪了。”
这时,何瀚海看着跪在地上的余温。
“余温!若那孩子找不到,你知道后果!”
余温能猜到会是什么后果,她摇着头哀求。
“大王,何大人,饶命啊。”
左岳王看着房顶,又看了四周。
“一个孩子你都看管不了,依本王看,你的这双眼睛,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余温听后,害怕得发抖。
她宁肯被处死,也不想被挖下眼睛。
失去眼睛,意味着失去一切,这比死,还令她寒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