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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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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凌是在?她到家的第二天傍晚回来的。

钟黎在?洗手间外面等了他很?久,终于感到不对劲叩门进去时,发现他坐在?地上,扶着马桶吐。

“你喝了多?少啊?”她连忙去给他打醒酒汤,又找了医生过来。

“下次也别叫我了,直接让顾老师给您准备一口棺材得了。”老医生面无表情地给他看完,起身就走。

“年前饭局酒局多?,有些真推不掉。”容凌无奈,“黎黎,帮我送送周老。”

钟黎一直送他到车库,周医生让她别送了,又让她劝着点儿。

可话说一半又止了,冷笑道:“这厮谁劝管用?永远是嘴里应承得好好的,回头就忘到九霄云外,就一个打太极,油盐不进!他早晚喝到手术台上去!”

钟黎知道他是爱之深责之切,只能尴尬地笑笑。

这位老专家以前是专门给他爷爷看病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是这话也不尽然,传闻中?我行我素谁劝都不管用的容五少爷,听了她一番劝告后,倒也没一口拒绝,只是模棱两可地苦笑了会?儿,说他不需要看别人脸色,但该给的面子是要给到的。??

钟黎不太懂这些人情往来,但也知道他也有他的不得已,也就不劝了。

只是私底下给他多?备了一些护肝片。

但那之后他倒是也尽量少喝了,除非真的推不过去。

他一直都有胃病,那段时间算是最?严重的一次,有时候实在?吃不下去东西?,钟黎就给他包一些皮儿很?薄的小馄饨。

“你吃点儿,就像喝粥一样。”她边包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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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直接喝粥算了。”他拆她台。

“那我不包了!”??

容凌笑着把她拉到怀里,亲她的脸颊:“别生气?,跟你开玩笑的。”

大年夜之前那晚,他们是在?滑雪场度过的。

地方之前来过,不过这次来又和之前看到的那次有所?不同,之前后山东北角的一大片地区还待开发,如今也建成?了八条雪道,还加了一些魔毯、雪车、障碍通道之类的项目。

钟黎玩了一圈慢悠悠滑回来,献宝似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我技术进步了吗?”

容凌戴着面罩,看不清表情,可那双眼睛里带着几分戏谑的。

钟黎扑上去,像只小怪兽一样不依不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结果是两人一道滚进雪堆里。

夜深了,雪道两旁的街灯次第亮起,远处是深蓝色的夜空,繁星闪烁,以群山为隔,与白皑皑的雪地交相辉映。蓝、黑、白,再美不过的夜景,将暮未暮的雪场有种独特的浪漫气?息。

他们乘缆车回到山顶餐厅,吃一份红酒和牛。

容凌单独一人喝一份山药清粥。

“古代的贵妇人,莫过于此。”侯应祁嗤笑,拿手里的旅游册子搧他,“您这胃病还没养好哪?”

“和这个没有关系,他不喜欢吃肉。”钟黎脱口而出。

侯应祁和徐靳都看了她一眼,抿了丝笑。

钟黎剥橘子的手停下来。

容凌淡笑着喝了一勺山药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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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滑雪场玩了几天才回去。

钟黎在?路上拍了几段视频,回头剪辑成?一段v转发给了容凌。

彼时他已经去杭州出差了,年后开局繁忙,要为开展新能源业务做实地考察,他看到并回复她已经是晚上11点了。

她怕打扰他工作,没有多?说,只回了一个“爱心”。

窗外是无边暗夜,天色冷沉,却又依稀透着点儿稀薄的白光,像是一块没有完全合上的幕布。

钟黎睁着眼睛靠在?枕头上,怎么都睡不着,意识却因疲惫而模糊。?

姜雪儿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她在?那头语无伦次的,声音都在?发抖,钟黎理了会?儿才理清,睡意顿时全无:“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去找你!”

钟黎赶到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屋子里乱糟糟的,东西?碎了一地,姜雪儿披头散发地缩在?角落里,手里还捏着一块玻璃。钟黎小心地靠近她,她差点把玻璃划她身上,看到是她,呆了会?儿忽然冲进她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她安慰了好一会?儿,扶着她出来,一眼瞥见坐在?门口抽烟的闻弘政。

她和他只有过两面之缘,算不上熟悉,但印象里这人还是挺豁达斯文的,没想到能干出这么禽兽的事儿。

虽然他事后解释说是自己喝多?了,钟黎觉得这完全一派胡言。

就算是编谎话,他也不愿意编个像样的。

但那天她实在?没时间跟他吵架,先把姜雪儿送去了医院,又打电话给容凌。

都凌晨了,他接完了这通电话沉吟了会?儿告诉她,他会?帮忙解决的,让她不要去找闻弘政。

钟黎当时心挺乱的,又气?愤又悲哀,但还是应承下来。

她本能地信任他。

然而事实上,姓闻的一点事儿没有,她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仍然意气?风发,和容凌有说有笑地从包间里出来。

走廊里铺着一条红色的地毯,人踩在?上面好像陷入一片暗沉的泥沼中?。

钟黎隔着这条地毯望着谈笑的他们,好像楚汉河界。

头顶的灯光也是暗沉的,像浸入暗红色的酒液里,在?她面前缓缓旋转起来,化?为一个扭曲的旋涡。

仿佛要把她吸进去、吞噬殆尽。

容凌不经意回头就看见了她,脸上的笑容滞了下,倒也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只皱了下眉对一旁的人说了什么。

似乎察觉到她炯炯的目光,闻弘政点烟的手停了,朝这边望来。

可仍是笑着的,还是那副旁若无人的神态。

钟黎总感觉他的笑容里带着某种轻蔑。

她那一刻手脚僵硬,像是有血液冲到头顶上,有那么会?儿就想才冲上去给他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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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钟黎沉默地去了洗手间,水龙头哗哗开着。

她不厌其烦洗着手,拼命地搓着,像是要洗掉什么脏东西?似的。

“好了,别洗了。”几分钟后,容凌从外面拧着门进来,沉着脸关掉了水龙头。

钟黎不理他,兀自去开。

手被?他突兀地攥住。

却像是刺激到了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似的,她猛地甩开了他:“你别碰我!”

那一刻,浴室里的时间好像静止了,安静得不可思议。

她垂着头,胸腔在?不断起伏,胃里一阵阵翻涌。

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被?背刺的荒诞感。

她过去对他所?有的信任历历在?目,如今却好像一记记耳光狠狠扇回她脸上,让她觉得羞耻,觉得无地自容。

过了会?儿,容凌才开口:“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有些事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再说了,就算真去告你那朋友也告不赢,没人证没物证,她大半夜跑去别的男人家里。别人怎么想?没准还是价格没谈拢倒打一耙呢。”

钟黎本不想搭理他,听到这里才忍无可忍:“姜雪儿不是那样的人!”

“你认识她才多?久?你们不过是室友而已。你能确定?她说的就是实话?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钟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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