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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加共生4告白

 

舞会邀请日复一日地送到梅洛笛家主手中,春季正是生命力萌芽绽放的时节,德希想,也许也到了该稍微松一松风筝线的时间。

加特睡得很沉,德希捉着人手啄了一下也没闹醒他。几周以来,梅洛笛将人留在床边,反复的情欲滋生暧昧潮热,加特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眼珠轻轻转动,显然他的梦境并不安稳,奶油色的小夜灯衬得研究员如一朵初开的花蕾,瓣叶柔软细嫩,色泽俏丽得恰到好处,让人心生欢喜。

德希关上了房门,他决定带卧底先生出门,虽然对方仍然是以沉默抗拒他攻略的态度,但至少人在自己手里,他还可以操作一下和加特达成协议。

没有人质疑他的决定,属下按他的吩咐送来戒指,尺寸是德希自己量的,加特不知道他最近几天做爱一直跟他手指相交的原因,但还是会因为受刺激的本能蜷缩肌肉扣紧他。

除过最初两天用了手铐,梅洛笛贴心的把束缚用的枷锁换成了一节脚链,银白的金属里侧有一层柔软皮革,能保护腕部皮肤,它也足够坚韧,如果不是垂在地上的细链,上面精美的玫瑰图案让它看起来更像贵族女性钟爱的腿部饰品。

脚链决定了加特只能穿德希留给他的睡袍或者浴衣,行走时金属窸窣的碰撞在卧室回荡,每次抬脚都会让卧底心生异样,就好像德希给他带的是宠物铃铛。

醒来后,天色还是微沉的,佛晓的前夕开在梅洛笛的阳台外,加特走过去觉得这里视角很好,天地都一览无余,不远处就是花丛,也许是他曾经提过自己喜欢用黄色玫瑰为逝者入殓,德希在花园添了一批玫瑰,最早开放的花枝已经完全长开。

德希在楼下叫他下来看看,他想了想,左右睡不了,不如顺着梅洛笛的意思,这两周他已经很明白德希的癖好,德希会准备惊喜浪漫,此时他喜欢自己安静顺从的接受。

玫瑰的香味不算太重,清晨空气还很清新,花园没有佣人,于是德希屈尊给他倒了红茶,他等了一会,德希忽然推过一只盒子。

暗红色丝绒盒,加特很熟悉,店家的广告打在各处,之前灵犀吐槽他们营造的浪漫爱情就是骗小姑娘,他说哪有什么像钻石一样稳定的爱情,他父亲也承诺过,但最后还是粉碎了他母亲的心。

加特知道里面是什么。

“试试?”

“……”他喝了一口红茶,德希在茶里加了糖,温暖的糖分让人身体暖和起来,他忽然说:“他们说真爱和钻石一样永远璀璨,德希,你说你爱我,你能告诉我,你爱我什么吗?”

也许是耗了很久了,他想要一个结束的信号。研究员单薄的情感认知并不支持他相信德希,人抗拒不了生理性的快感,好在理智让他怀疑对方,德希的承诺看起来永远像发自真心,如果他有的话。

“相貌、家室、能力,我都不算出众,你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但你选择我,我想不到我自己有什么优点能吸引你,如果你想利用我伤害我的朋友……我不会配合你。”

“你真的想听吗,亲爱的?”

德希笑了一下,他从加特地眼睛里看到困惑和坚定,它们比钻石更美丽,闪烁让他心动的光芒,莹润的眼睛沁了水,圆得很无辜,流泪的时候像一只驯鹿因为突然的伤害而惶恐不安。

加特犹豫片刻还是点头。

于是梅洛笛家主起身,在卧底的谨慎注视中拿过礼物,他在加特面前弯腰行礼,忽然后撤一步,郑重地单膝跪地。

“加特·尤利尔,小学时母亲再嫁后沿用继父的姓氏,将你改名为加特·卡尔。初中时因为母亲去世继父职业特殊遇到校园暴力,之后因此被诊断为社交恐惧,不得不转学继续学业。你成绩很好,考上了本地最好的学校,主攻化学生物,在继父去世后继承了他的工作做入殓师。

毕业后有人找到你和你签了秘密协议,期间你负责为一些特殊人物进行镇痛药研发和安乐死,并在之后为他们收殓。协议结束后你应聘加入尤利尔负责永恒之美的项目,研发成功后药剂进入实验,有受试者爆出他们并非全然自愿且没有获取相应的保障金,你发现尤利尔走黑色生意草菅人命,于是不顾好友灵犀指责留下收集证据并把它们交给推理。”

德希的声音很稳,贵族的语调大多带有戏剧性的华丽转折,但他说出来就很自然,像讲述睡前故事一般娓娓动听。

“我派萨菲潜入实验室,带走了研究成果,炸毁了实验室,尤利尔不得不妥协将新实验室的事项交给我,因此,你也正式见到了我。”

加特听着,心情复杂,德希跪在他面前,腰背挺直,动作像骑士觐见公主般标准,他看习惯了对方恶劣的笑意,此时对方唇角还是勾起来的,但他和德希对视,忽然觉得这笑并不是想要捉弄他。

德希比他高,或者他们的性爱和争执中德希总占据上风,加特很少有这么居高临下审视对方面容的机会,就好像德希是真的臣服于他,这太奇怪了,他盯着那只盒子,仿佛里面装了女巫魔药,改变了德希娇纵玩乐的表象。

“我不是,递回来档案时低声说他只要按时打卡上下班即可。

“请问我需要做什么?”

塔分配工作一向属于机密,卢卡来时做好了自己要处理隐匿罪证这种冒险事,他新的工作点是隶属于审判庭的教堂,一座有不少历史的钟楼。

他的同事摇了摇头,“有工作再叫你,没事可以打扫卫生。”

“啊?”他追问,“我是向导也?”

伊索·卡尔点头,似乎很惊讶新同事的过分好奇和热情,想了想又说,“你可以找安排你到这的人问。”随后几个转角就没了踪影。

接待员看起来不太喜欢和人交流,好在其他同事看起来还不错,卢卡找了修女谈工作,对方抱着猫说这里其实没什么规矩,除了教会定期要举行活动,最重要的是塔不怎么插手这边的事务。

“冒昧问一下,”他摸到黑猫光滑的皮毛,它没什么温度,“我们不用给哨兵做梳理吗?”

安看他抱着自己的精神体,“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卢卡想了想,诚恳道,“向导的天职不是……协助哨兵吗?”

“巴尔萨先生……呃,”短暂沉默之后,安小心翼翼地看他,终于还是说,“抱歉我想问一下,您出院之后有没有再去做过检查?别的我不太清楚,但是这里……一般只会收特殊的无法进行精神疏导的向导。”

“我?”小向导神情变化几次,终于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医生说除了失忆……我应该一切正常。”

“您知道您失忆的原因吗?”

安体贴道,“我的能力正好针对这方面,如果您愿意让我联通您的精神图景,我想我可以试试让您恢复记忆。”

卢卡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他其实忘记了不少东西,隐约记得自己经历了一场大火,前几周在医院醒来时身上还有一些残余的对火的畏惧,而冰原几年的时间像被偷走了一样荡然无存,医生说这些记忆不一定能恢复,建议他不要进行激烈的活动。

他好奇自己的过去又畏惧它。

忘记的是美好还是痛苦?如果它真的很重要,那为什么会这么轻松的就被他忘记?

他说我需要考虑一下。

卢卡呼唤自己的精神体,冬蝉晶莹剔透,像一只小小的冰雕,它打着转落在向导手中,一如过去,分享它的视觉感官。

清晰的图像通过精神体的波幅成型,而当他延伸精神力想探索更远的地方时脑袋突然一阵抽痛,是精神力枯竭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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