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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陈迟俞,”她有个问题,“你不是说,在成为你女朋友之前,你不会满足我所有要求?怎么我提什么要求你都顺着我?”

陈迟俞在找诗的空隙抬眸望了她一眼,“难道你接近我,就为了让我给你做做饭念念诗?”

“对啊。”她逗他。

“少来。”

逗他一下就很开心,周望舒埋在被窝,沉沉笑声从胸腔里传出,要不是她脸色苍白,嘴唇也烧得干裂,还真看不出来她是个高烧快39度的病人。

“你把眼睛闭上,”陈迟俞说,“我开始念了。”

他找到了一本名叫《一封情书》的诗集,里面包含了五百二十首作者为她所爱之人写的情诗,作者还叫阿月。

念阿月写的诗给月亮听,挺合适。

周望舒乖乖闭上眼,“你念吧。”

“当你说起一棵树,

三两语之际,

我心底已生出整片茂林。”

他声音放得很轻,像低语。

语气是温柔的,平稳的。

多神奇,他才刚念了一首诗,周望舒便觉得头没那么疼了,仿佛连痛觉神经都沉浸在他沉缓如大提琴般的声音里。

他声音是真的好听,即便不带什么感情念这些情诗也让人无比动容。

每当他嗓子里发出一个音节,她的心便跟着跳一下,不重,很轻很轻。

让他念诗哄她睡觉真的是个很好的决定,他的声音就是一副最好的良药,她应该可以睡着了,但她还是睁开了眼睛——

想看他为她念诗的样子。

第一眼,她看的是他的耳朵。

他耳尖又红了。

她眼底浮出笑意。

她就知道,他耳朵会红,即便他的声线听着没有一丝紧张与慌乱。

这人呐,是真的够纯情,但又够强大,不会让人因为他的纯情而小看他,觉得他好骗。

他一点儿都不好骗。

都说智者不入爱河,遇爱难做智者,而他始终是智者,连冲动时都是清醒的。

她不由得想,如果她不是蓄意接近,而是认认真真地和他谈场恋爱,那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深吸一口气,她重新闭上眼,在他始终温柔低沉的嗓音里沉沉睡去。

和往常一样,睡着后她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听到她哼哼,陈迟俞还以为她是不舒服,遂轻声问:“还难受?”

她没回答,嘴里又哼唧一声,跟只猫似的。

陈迟俞轻笑,知道她是睡着了。

他将手机放下,静静看着她。

今天是周二,他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现在他应该拿电脑出来远程工作,但他只想看着她。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第一次,是他们初遇。

三年前,在英国。

三年前, 英国,剑桥镇,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

历史悠久的城镇上空, 流云汇聚, 阳光明亮却不灼热,很适合街头漫步。

陈迟俞已经许久没回到这座四处都散发着文艺与学术气息的小镇。

故地重游一番后,他在街口与旧友告别, 准备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正要上车,忽然, 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

“lves!e back!”一名妇女面色惊慌地朝街道上大喊。

陈迟俞转头望向街道, 看见一个像三岁左右的小孩追着一个气球跑到了马路上, 路上的车虽然不算多,但靠近人行道的路边停着一辆车,这会儿小孩就在车前,从后方行驶过来的车是完全看不到他的, 而他还在往前跑,两辆车又正好在朝他那儿开去。

小孩只要再往前跑两步就一定会被撞。

陈迟俞想跑过去拉住他,但来不及, 他们之间隔着十多米。

“lves!lves!”

小孩的母亲嘶声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 可无济于事,小孩仿佛全然听不见母亲的呼喊,还是踏出了那最后的一步。

“lves——!”

在一位母亲绝望的呐喊和响彻街道的刹车声中,注定以悲剧收尾的画面里, 一名红裙少女忽然出现。

她的出现避免了一场车祸的发生——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她将小孩朝路边扑了过去。

危机万分的关头, 红裙少女似乎是还考虑到了小孩摔倒后的安危,将他整个捞进了怀里, 用背着地,让他摔到了她身上,使得小孩毫发未损。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头重重磕到了路边的石阶,当场昏迷。

见状,路边的人纷纷朝他们围过去。

陈迟俞是第一个到少女身边查看她情况的人。

他看到了她是后脑着地,所以没采取其他急救方式,抱起她就往车上走。

“去医院!”

在车上,他也一直抱着她,抵达医院后,他又一路抱着她跑进急诊室,直到护士推来病床,他的手才离开了她。

从上车到把她放到病床上,他足足抱了她十多分钟,在此之前的二十多年,他从未与女性有过这样长时间的身体接触。

他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无法与异性肢体接触,拜他母亲所赐。

他母亲叫闵慧朱,出生于江南世家,是个对完美有着疯狂追求的人,她对自己的要求极高,不管是内在还是外在。

在他出生之前,闵慧朱一直保持着完美的形象,但生下他之后,她身材走形,长时间恢复不到孕前的状态。

因为过度减肥,她进过很多次医院,可是这般折腾之后,她不但没瘦下去,还因为药物的关系在短时间内体重剧增。

长期的坚持带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她崩溃了,开始报复性暴饮暴食,体重继续增加。

在陈迟俞三岁的时候,闵慧朱的体重从孕前的90斤长到了130斤,其实并没有多胖,她身高有172,看着只是比孕前富态了一些,但她痛恨这样的自己。

她一边厌恶自己的身材,一边暴食成瘾,好在她的体重稳定了下来,不管怎么暴食也没有继续长胖,但这并不妨碍她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她每天要发无数次的火,在只有她和陈迟俞两个人的场合。

对于完美的追求让她在人前一直扮演着温柔娴静之态,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完美的妻子,完美的母亲,但只有陈迟俞知道,她是怎样一个恶魔。

闵慧朱将所有的火气和怨气都发泄在了陈迟俞身上,认为他是令她身材走形的罪魁祸首。

她会经常将他丢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时不时饿他两天,打他,拿针扎他,用力拖拽他头发……

由于长期受到虐待,三岁的陈迟俞完全没有小孩子该有的活泼,性格安静,不爱说话,害怕生人,尤其害怕女性。

闵慧朱是位调香师,身上永远带着香味,总是人未到香先至,所以只要一闻到香水味,陈迟俞便会害怕,而闵慧朱身上的香味几乎每天都是不同的,他无法分辨哪些香气来自闵慧朱,哪些香气是来自其他女性,而他所接触的女性身上都带着香,久而久之便对所有女性都产生了抵触心理。

不过,他并非因此就有了病理性的心里障碍,造成后来的局面,他父亲要负很大的责任。

那时候,他不常见能到他的父亲。

他父亲喜静,是个冷漠的人,并不喜欢小孩子,而且长期出差在外,也就逢年过节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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