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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出门会有人给我披。”

“出门没人给我披?”

“你坐在轮椅上,酒店的人估计不会让你站起来,会直接给你盖上毛氅,那样你的背还是会冷。”

周望舒在心底哇哦一声,“陈先生还是这么细心体贴。”

换在刚认识的时候,陈迟俞会象征性地客气一句,现在两人已经不需要客气,陈迟俞什么也没说,只静静看着她。

周望舒在他注视下乖乖把毛氅披上,然后坐到轮椅上。

“行李呢?”

“有人会拿。”

陈迟俞推着她朝门口走去,路过陈澈房间时,他恰好从里面出来,开门声让陈迟俞和周望舒下意识地朝他看过去。

陈澈对上两人目光后愣了愣,不是因为陈迟俞和周望舒在一起而愣神,是因为周望舒素颜和妆后差别太大,她平时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妖艳贱货一样,这会儿突然这么素净,让他有点生理性的不适应。

“周望舒你……除了崴到脚还有别的毛病?”陈澈语气认真,但又透着点抗拒,他不想关心她但又实在好奇。

周望舒误会了他真诚的发问,登时翻了个白眼,中气十足地开口:“你起来没刷牙是吧,嘴这么臭。”

ok,鉴定完毕,还是原来的配方。

陈澈浑身舒坦了,不但没回嘴,还咧嘴笑了下。

看他这反应,周望舒反问他:“你没毛病吧?”

“你爷爷我身强力壮,你以为跟你一样垃圾?崴个脚都能崴成这样。”

周望舒淡淡道:“我爷爷死得很早。”

陈澈:“……”

“陈迟俞,我们赶紧走吧,我不想跟傻子多说话。”

陈迟俞“嗯”了一声,推着她往前走。

陈澈本来还只是被噎住没话说,这下直接暴跳如雷,他哥那声“嗯”是什么意思?!

他一怒之下在他们身后对着空气打了一套军体拳。

来到门口,周望舒远远就看见外面站着好些个酒店人员,个个手里拿着毛氅,看见他们出来便上前为陈迟俞披上毛氅,但因为陈迟俞要推着她,毛氅没办法裹住他全身,他却也没将轮椅假手他人,一路从这儿推着她到了酒店门口。

下山也需要两个小时,山路太过蜿蜒,玩儿手机会晕车,周望舒打算睡个觉。

闭上眼之前,她看了眼旁边的陈迟俞,确定他肩膀在什么位置,然后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

两分钟后,假装睡着的她倒向陈迟俞,脑袋精准地搁在了他肩膀上。

她不知道陈迟俞有没有识破她的小心思,她希望是识破了,因为他没有推开她。

直到在山下醒过来,她的头还枕在他肩膀上。

按她以往的作风,这不得趁机调戏调戏陈迟俞,但她刚醒过来时有点迷糊,她还在揉眼睛的时候陈迟俞就下了车。

陈澈爱去的那家烧烤店在一条巷子里,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外面,需要步行一百多米。

巷子里种了很多花草,景观很别致。

行至中途,周望舒突然惊喜地喊道,“含羞草!那是不是含羞草?”

“快!我要去让它害羞害羞。”

陈迟俞垂眸看她一眼,推着她过去。

到了含羞草跟前,周望舒一脸兴奋的去捏含羞草的叶子,但捏了好几下,叶子纹丝不动。

“什么情况?”周望舒表情疑惑,“这是个老不害臊的?”

陈迟俞:“这是苦参。”

周望舒:“……”

陈澈在后边儿哈哈大笑。

她回头微嗔地瞪陈迟俞,“你怎么不早说?还等我在那儿捏半天。”

“我也是刚刚才看出来是苦参。”

周望舒看陈澈在后边一副蠢蠢欲动想插话进来,赶紧抢话开口道:“苦参是中药材吗?”

“嗯。”

“你对中药材还有研究?”

“只是喝过苦参茶。”

“好喝吗?”

“苦参是最苦的中药材。”

他俩一问一答一问一答,等陈澈终于有机会开口的时候已经到烧烤店了,而且他俩的话题也从苦参聊到了茶叶,陈迟俞酷爱喝茶,对茶颇有研究,周望舒的每个问题他都能喝对答如流。

他们这圈子有很多爱用茶装逼格的人,买几个茶饼就出来臭显摆,装得跟茶学博士一样,结果一问三不知。

因为有几乎是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周望舒她对很多领域都涉猎,虽然都不怎么精通,但拿出来打打那些装逼男的脸还是很够用的,她把平常用来拆穿那些装逼男的问题也拎出来问了陈迟俞,不过没问几个她就闭嘴了,再问下去,装逼又被打脸的就是她了。

到了地方,大家进店坐下,今天店里只有他们几个客人,陈澈包了场。

这家烧烤店平时生意应该很好,他们刚坐下没多久就已经有好几波人光顾,个个载兴而来,悻悻而归。

这地方看装潢就是那种普通的烧烤大排档,环境和卫生条件都很一般,桌上全是陈年老垢,周望舒挺惊讶陈澈这公子哥竟然会来这儿吃东西,他跟陈迟俞看着都像洁癖很严重的那类人,结果他俩坐下后没一点儿嫌弃,反倒是纪骞和谭学攸很矫情,这俩人想装不嫌弃都装不出来,浑身写满了抗拒,也不知道在高贵什么。

周望舒跟安弥经常会去路边摊吃烧烤,她爱死路边摊了,上菜后,她吃得贼香,直接拿着木签就开撸,边吃还边发出惊喜的呜呜声,她是明白陈澈为什么非要来吃一顿再回南城了,真的很好吃啊啊啊啊!

陈迟俞最开始是先用筷子把上面的菜或者肉给刮下来再用筷子夹着吃,因为这家店每根木签上穿的东西挺多的,拿着签子撸会弄得满嘴是油,但看着周望舒和陈澈整齐划一的撸串动作,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竟也直接拿着签子撸起来。

大概是他气质实在太清贵,连撸个串看起来都很儒雅,惹得周望舒一个劲儿盯着他看,他也没有一点不自在。

他们几个吃了大约一个小时后,店里又来了一波客人,这波人估计是混社会的,个个长得就一副凶神恶煞的土匪样,行为作风也很土匪,老板都跟他们说了今天包场了,他们就是不肯走,非要老板给他们安排一桌。

老板看样子挺害怕的,姿态放得很低,却也一直没松口,表情为难地劝着。

他们虽然蛮不讲理,但看着也没有要和老板动手的意思,所以陈迟俞他们没打算插手,老板既然收了包场的费用就有替他们清场的义务。

然而,与老板争执了一会儿后,这波人将矛头对准了他们,有人出声嘲讽:“吃烧烤还穿个西装,装什么逼。”

作为一个实打实的兄控,陈澈当然忍不了,登时就站起来骂道:“穿个地摊货你他妈还挺骄傲是吧。”

对于男人这种骨子里永远流着原始野蛮血液的物种来说,就这么两句话,一场架就避免不了了,周望舒本以为他们还得再吵一会儿,结果下一秒就直接打了起来,两边同时动的手。

陈澈一动手,其他人也立马站了起来,丝毫不怂。

他们虽个个都是公子哥,但学生时代没少跟着陈澈打架。

店里很快一片混乱。

周望舒转头看向一旁还坐着的陈迟俞,“你怎么不上?”

“我上了,他们要是朝你砸东西,谁替你挡?”陈迟俞说。

像被什么飞旋着击中胸膛,周望舒心头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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