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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静海(煌煜篇)

 

海水泡沫“咕噜咕噜”升起又破碎的声音。

安静的房内又徒留他一人。

神州历7505年。

时间荏苒,龙王登基已有两年,而这两年对于寿命数千年的龙族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但对于王临白夜,这时间足以让他适应这沉痛的现实了。

自那天龙王给自己道出了自己这个特别的身体所隐含的可能后,白夜如拨云见天般看开了这些事情,该说是认命了。

这道花骨额纹象征着龙王的占有,这具身体因为两人的结合而产生了异变,属于煌煜的些许灵气在他体内运转,虽不能使用这股力量,却发现自己身子被这冰冷又宁静的灵气所沁养,故而浮现了那道额纹,如象征龙王的占有般,每当龙王和他结合之时灵气便会汇聚在白夜的下腹,温热而缓慢地运转。

煌煜一如既往地清冷而疏离,两人相聚的时候大多时间是相对无言的,可是他每值晚膳之时,金黄的身影会准时地来到白夜寝殿一起用膳。白夜发现,即使不懂人情,但依然会完美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作为一国之君,还有自己的伴侣……

但,如果是一位父亲呢?煌煜会是怎么样的父亲……?

白夜在一次的午憩中,模模糊糊的脑袋忽然想到,等回过神来,他被有这个想法的自己给震地一个激灵,随即涌上淡淡的无奈与凄凉。

蔚蓝的眸充盈着悲伤和落寞,白夜几乎快忘记两年前的自己身怀大志和热血情怀,仿佛水中月,只要伸手一撩乱水面,所有的美好都将消散,迎来孓然一身的自己。

他眼里的世界消去了熠熠生辉的色彩,蒙上一抹灰黑,直到一道辉煌夺目的背影如初昇撕裂天际第一道曙光,降临到了白夜的世界。

唯有二人——

一日晚膳,煌煜在遣退了霖和诀砂后,冰霜的眼在对面的白夜身上游离了一段时间。但对方似乎正在沉于自我世界的深思之中,没有发现龙王的目光。

“……今日让御医把脉过了?”

一片寂静中,煌煜开口询问,自然地如四周悠悠而上的海水泡沫,轻又平淡。

白夜闻后,终于像是被唤醒的梦中之人,抬眸望向龙王,瞳孔有些摇晃。

“御医说……还是没有……”

他一边回答一边揪紧膝上的麻袍,心底干涩。

“……嗯。”

煌煜闻后表情平淡,只飘了一句。

白夜开阖着玉色的唇,欲言又止。他自然知道为何煌煜会询问,龙王几乎是一个薄情且禁欲的人,御医会在三个月一次帮白夜诊脉,而煌煜也只有会在听到了答案之后,在夜里来到他的寝宫。

煌煜只是机械地执行着天赐予他们的任务,在这之中,没有任何属于伴侣应有的情意。

所以,白夜才欲言又止,他不喜欢这种事情却不得不顺从,因为是为了他最爱的龙族还有神谕中能让龙族重新登上巅峰的煌煜。

是夜,墨黑的海水中,传来了几乎要与这黑融合在一起的隐忍呻吟。

“呜嗯……”

最后一声如断线的珍珠的低吟微弱飘散,昏暗中,只有门扉外海晶明灯透过雕花窗槛映射微光。珊瑚制成的架子床内,煌煜还在轻轻起伏着胸膛,撩起垂至额前的金发,他身旁侧躺着他的伴侣,被有些凌乱的锦被包裹,异常地安静。

睡过去了——

冰蓝的眼凝视一会闭眼浅浅吐息的白夜,煌煜淡淡想着,起身走向了沐浴间

净身完毕后,他带着一个装有软水的精致小盆来到白夜面前,将沉睡的人从被褥中拨开来,莹白的肌肤与修长优雅的躯体霎时充盈了煌煜的眼,但他眉宇未动,用棉布濡湿软水开始差拭。

今夜,洞悉人心的男子感觉到了伴侣的勉强附和,许是生出了一些无聊之心,他便帮白夜清净身子,毕竟也睡不着。

却没想到,他的动作唤醒了昏睡的人。

“呜——”

白夜睁开沉重的眼皮,身体感觉到药香的濡湿感,入眼便是龙王眉弓之下宁静至极的眼眸和垂至自己身上的流金发丝。

“煌、煜……?”

才刚不久的情事让他的声音带着有点软濡。

每次情事之后睡过去的自己,都见不到金发男人的身影,只有今夜提早醒来才看到煌煜面不改色隐藏在墨黑之中的容颜。

“好好睡吧。”

龙王只是平静地应和,刚好差拭干净就收拾了小盆,离开床缘起身整理衣衫,似要准备离去。

白夜内心忽然有点悬荡起来,看着快要抬步离去的煌煜,欲言又止。

他自然知道龙王没有与人共眠的习惯,所以才会去书政房的另一间小寝房睡,两年来都是如此……

可是,如果独自一人面对这黑暗的海水,偌大却空荡的房,只能听着规律又微弱的泡沫破碎之声入眠,白夜每晚都会梦见血泊中安眠的父王以及落雷般犀利的天神之音。

这些成就了今日的自己……

所以,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揪住正要离开的男人的衣袖。

“煌煜,我——”

白夜有些无助地开口,却不好意思地吞咽了后半句话。煌煜垂下眼回首看了揪住自己袖子的白夜,想到母亲离开之前嘱咐自己。

儿啊,要好好待白夜皇子,现在是他最寂寞的时候,而他身边只有你一人。

“要我留下来?”

龙王用那万年不变的清冷声音问。

白夜垂首,没有应声,沉默着,而这些又岂是洞悉人心的龙王会看不出来的?他从衣架上取下白夜常穿的柔软绵衫走到床前递给床上的人。

“穿上,睡觉。”

他闻声呆愣一会儿,然后赤红着脸接过煌煜手中的柔软衣料,套在了身上。而身边的冰冷男子则到床的另一侧将自己欣长的身体置于被褥中,披散的金发从小枕垂落至地面,他闭上眼,休息的姿态如横卧星空的长云悠然沉着。

白夜裹紧衣衫,也随之躺下了身,心脏跳动,似被快速击打的擂鼓。

“白夜,别忘了你是为了什么站在我身边的。”

煌煜依旧闭着双眼淡漠开口,在提醒身边的人今夜不合格的心态。如果白夜是以报效龙族的心愿选择了这条路,那这般犹豫又隐忍的态度对龙王来说,实在过于难看。

蜷在被中的白夜睁大了盈润的眸,本来还泛起些许暖意的心如在高空坠落的断翅鸟儿,之后涌出抽丝般的苦楚。

原来……这多了一人的房间并不会退却它的寒冷……

“我没忘,每天都没有忘记。”

他呐呐回答,低垂着银白的脑袋,想让煌煜看不到他隐藏在银发之后受伤的表情。

不……自己几乎所有的情绪都被面前这人看得一清二楚……

数秒后,痛苦的表情如雪般融逝,一如既往地泛起唇角的苦笑,白夜早已习惯。

这两年的时间足以让白夜心中造成一个巨大的空洞,将所有的痛苦、心酸和无奈,所有不应该展现的情感都埋没在其中。

煌煜是尊重他的,但仅是因为自己是他伴侣的身份吧,而自己存在的本质就是为他诞下后裔的工具而已。

所以龙王才宣布自己永不纳妃,天下唯有王临一人,这是他作为丈夫的尊重。

但从没有亲吻过彼此、从没有相拥过彼此、也从没有同床相抵而眠,每一次交合对于白夜都是身心的一次拷问,而自己伤痕累累的灵魂依然一个人孤单地面对明日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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