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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慈母多败儿

 

「腰打直,腿,你的腿要使力……对对对,要来罗!」

咚!

「噢!」

竹刀毫不留情地劈上栗se的脑门,少年亦毫不掩饰地抱头痛呼。

戴着深se墨镜的高大男子虽然面带笑意,但唇角的线条已经有些僵y。他的竹刀撑着地面,不耐地打着摆子。

「速度太慢了!不是叫你要注意我的手腕、手腕……你有在看吗?!」男子的笑意不减,但是语调透着犀利。

少年抱着头,眼泪汪汪,扁着嘴说:「我有啊。」

男子扬起竹刀挥舞了一下,少年抱着头闪躲—闪躲的动作倒是俐落。

「你有?!有怎麽接不到我的刀?!」男子挑了挑眉,微微扬高了语调。不管少年怎麽躲,还是又准又狠地敲了他的头一下。

「好、痛!是黑师父你动作太快了啦!噢!别再打了……!!」少年抱头鼠窜,但在竹刀长度可及的范围内,还是被男子打着玩。

男子慢条斯理地说:「你应该要反省,是你自己反应太慢!我早跟你说过,你的肌理不适合练武,所以更要训练你的眼力和反应力。别偷懒!再来!」他用竹刀敲了敲地面,催促道。

少年r0u着头,垮着脸,拖着脚步踱回男子跟前,重新摆好姿势。

一抹珠圆玉润的男中音就在此时响起:

「先别练了,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一旁的凉亭里,一身樱se长衫的秀雅男子这麽说。在他身旁,一组jg致的鎏金茶具摆放得一丝不苟,茶香袅袅。

栗se头发的少年咧嘴而笑,放下手臂,脑壳儿立刻又被竹刀劈了一下。

「谁准你可以休息了!你给我继续练!哑巴,你来!」

少年立刻又露出那种哭丧的狗儿脸,哀嚎道:「花师父……」

樱se长衫的男子—解雨臣丢给深se墨镜男子不赞同的一眼,後者嘿嘿笑道:「小子,少仗着你花师父疼你!总之你今天没接到竹刀,是别想休息了!」

深se墨镜男子进了凉亭,一身藏青se劲装的男子则是默默地走出凉亭,两人错身时,深se墨镜的男子将竹刀抛给他,他彷佛背後长眼睛般,看也不看地便接住。

深se墨镜的男子在凉亭石椅上落座,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便吆喝道:「继续!你得专注在你哑师父手腕的移动!听见没!」

少年苦着脸,点点头。再次摆出腰马合一的姿势,高举双手。

藏青se劲装的男子有着一双澄澈透亮的黑眸,刀凿般的五官俊美深邃。他瞬也不瞬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轻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少年看着他,深x1了一口气,再度点点头。

男子高举着竹刀,迅捷地往下一劈;少年咬咬牙,闭上眼,豁出去地双手一夹—

手中牢牢夹着物事的感觉让少年一愣,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男子手握着竹刀,而竹刀的另一端被夹在他双手中!!!少年眨了眨眼,满脸不敢置信。

男子朝他点点头,淡淡地说:「去休息吧。」

「噗———」

在石椅上喝茶的深se墨镜男子一口茶喷了出来,解雨臣则是摀住嘴轻笑。

「我c!」黑眼镜从石椅上跳了起来,没好气地嚷嚷:「哑巴!你几时出招这麽慢过了?你的水准就这样吗?啊?!」

对方将竹刀往下挥的时候虽然迅捷无b,但快接近少年手掌的时候便明显地放慢了速度,好让少年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夹住基本上这已经不叫夹住,根本可以说他把竹刀放进了少年手中—

这麽明显的放水,羞不羞耻啊!

藏青se男子耸了耸肩,少年则是满脸感激地看着他,咧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他就知道哑师父对他最好了!

黑眼镜悻悻然地坐回石椅上,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咕哝:「宠宠宠老子看你啥时宠出问题来」

慈母多败儿,真是!

我叫吴邪,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跟三位师父,一起住在这山林里。

我们住的宅子外头,种着一整片的梅树,每当冬季降临,清雅的香气伴随着疏落的梅花一齐,煞是怡情养x。

花师父说,这片梅林大有玄机,每一株梅树的位置都是根据奇门遁甲的原理栽种的,寻常人若误闯,将会被不断引导,走向回头路,或者是走向附近的悬崖,根本无法穿越林子,可保护我们的安全。

我听得似懂非懂,反正我从小在这儿长大,林子里我都0熟了,不管溜进溜出都难不倒我,也看不出花师父所谓的奇门遁甲,有何巧妙之处。

再来说说我的师父:我有三位师父,每一位都对我很好,我也很敬重他们,不过他们的x格可说是天差地远—

花师父,是对我最温柔的师父,也跟我最有话聊。我心里若有什麽事,在他面前,总是可以很自然地说出口。

黑师父,总是笑脸迎人,但是笑容的背後却是不容妥协的严厉。他总说我不适合练武,但是希望我能够有基本的自保能力,所以在训练我的反应力上一点也不马虎—刀剑、砖块、暗器……总是想到就丢来,虽不致让我重伤,皮r0u痛总是少不了。

哑师父,唔……人如其名,他非常沉默,也非常不ai说话,但在他身边,我总觉特别安心。花师父说我小时候特别黏他,老要他抱,要他陪着我睡,黑师父也说他从没见哑师父对谁那麽好过……只是我现在长大了,不知为什麽,见到哑师父总觉有些别扭,距离也没有以往亲近……

但是三个师父里,我最喜欢哑师父。

他的武功跟黑师父不相上下,但我b较喜欢跟他对练—哑师父温柔多了,也不会把我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黑师父对这点非常不以为然,老是说他宠过了头云云……我也不晓得是什麽意思,花师父就会在一旁轻轻地笑。

这日,我跟哑师父在梅林练拳,基本功就要先紮一个时辰的马步。

时值夏日,太yan很大,我被日头晒得有些头昏眼花、摇摇晃晃;哑师父在一旁负着手,静静陪我,身形连动也没动,一滴汗也没流,当真与我不是一个等级。

我胡思乱想着,突觉颈背一阵痒,我以为是落下的树叶,反s地便伸手去抓—

一触手我便觉不对:那种冷凉的皮肤,鳞片的粗糙感……我半转过头,果然一条小青蛇吐着鲜红的舌信,与我大眼瞪小眼。

「!!!!」

我全身j皮疙瘩都爬了起来,甚至连叫也叫不出声,想也不想地跳了起来,往旁边一躲,眼看着就要傻呼呼地撞上树g。

有人一把g抱住我,顺势抓掉了那条青蛇……我仍然不住簌簌发抖,鼻间缭绕着的,淡淡药草气息却让我惴惴不安的心神逐渐平静下来……

我紧闭着的眼缓缓睁开……这才发现我正窝在某人的怀里,而我手中,牢牢抓着一截藏青se的衣领。

我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淡然的眼睛。

明明是淡然到……好像尘世间的任何事物都入不了他的眼,但此刻,那两汪墨一样眼眸中,倒映着我痴呆的脸……不知为何,我竟有种荒谬的满足感……

满足……什麽……呢?他……是师父……啊……

我的脑子里好似塞了毛线团,混乱得很……他0了0我的头,似是在安抚。

「没毒的蛇,瞧你吓成这样。」他的嗓音也与他的眼眸一样,少有起伏。

哑师父平时是非常惜字如金的,黑师父说,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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