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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法外开恩粉饰太平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不……不要……”春桃抖若筛糠,僭越地抱住尚氏的双腿,嚎啕大哭,“侯夫人饶命,侯夫人饶命啊!”

尚氏也被陆恒流露的杀气唬了一跳,想起他维护江宝嫦时的紧张,心中泛起狐疑。

她犹豫片刻,狠狠心踢开春桃,道:“也好,这丫头胆大包天,以下犯上,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春桃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正要说话,忽见白芷掀开帘子,从正房走了出来。

白芷对尚氏行了一礼,道:“侯夫人,大少夫人说了,春桃是您赐下来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她是初犯,不妨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她在身边伺候几个月,权当赎罪。”

白芷又转向陆恒,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吞吞吐吐地道:“大少爷,大少夫人还说……后宅的事本该由侯夫人料理,您不管不顾地掺和进来,实在不成t统……侯夫人处事最是公正,绝不会委屈了哪一个,您要是有力气没处使,不如到前头帮侯爷分分忧,也省得她瞧见您就生气。”

春桃si里逃生,胡乱朝尚氏和陆恒磕了两个头,颤声道:“奴婢一定将功补过,尽心尽力地伺候大少夫人!”

她从地上爬起来,捂着紫胀的脸皮,猫着腰钻进房中,后背早被冷汗打得透sh。

尚氏听了白芷的话,消去几分疑心,对陆恒道:“还是宝嫦明白事理,知道这件事与我无关。恒儿,你就听她的话,到前头忙吧,我亲自在这里守着,等她好些了再走。”

陆恒被江宝嫦变相地下了逐客令,既不解又担心,思量再三,对抓药回来的金戈和哑婆婆使了个眼se,令他们小心服侍,这才牵肠挂肚地离开院子。

尚氏瞧见江宝嫦的伤势,也觉骇人,暗恨春桃下手太重,轻声细语地说了许多关心的话。

江宝嫦又是为扯破她裙子的事道歉,又是为陆恒的莽撞无礼而抱怨,婆媳俩很快言归于好,亲热得如同母nv。

尚氏直陪到夜se苍茫之时,看着丫鬟们把江宝嫦的双脚包扎妥当,亲自喂她吃了一碗粥,前往听雪堂向陆景铭和族长夫人回话。

江宝嫦靠坐在床上,对白芷道:“你们先下去吧,今晚让春桃守夜。”

白芷等人依言退下,关紧房门。

春桃方才伺候江宝嫦泡了一个时辰的脚,在床边跪得双腿发麻,倒想明白许多事。

她涩然开口,问道:“少夫人为什么要为奴婢求情?由着大少爷把奴婢打si,不是更解气吗?”

“你长得跟花儿一样娇neng,打坏了多可惜?”江宝嫦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丢过去一块方巾,示意她擦g地上的水迹。

“不,是因为大少夫人知道,您脚上的伤与奴婢无关,奴婢是冤枉的。”春桃含泪瞪向江宝嫦,x脯剧烈起伏,情绪变得激动起来,“阎王打架,小鬼遭殃,您和侯夫人斗得热闹,想栽赃就栽赃,想发落就发落,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奴婢的si活放在眼里!”

“侯夫人在这儿的时候,你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一走,就冒出这么多话,是打量我好脾气么?”江宝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栽赃你?那双绣鞋不是你一针一线亲手缝制出来的吗?尺码不是你故意做小的吗?你把自己说得这么无辜,不觉得可笑吗?”

春桃被江宝嫦看得周身泛起冷意,打了个哆嗦,喃喃道:“侯夫人根本斗不过你……你敢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把侯夫人拖下水,绝不是什么简单角se……我跟了侯夫人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她吃亏……”

她的脑子越转越快,睁大双眼,道:“大少爷那么在意你,恨不得几板子打si我,你们是不是在成亲前就认识?是不是早就有一腿?难怪他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你们俩、你们俩这是把侯夫人当傻子蒙呢?”

“春桃,你有几分小聪明,却不够聪明。”江宝嫦不赞同地摇摇头,“与其c心我和陆恒的关系,不如先想想你自己。”

春桃愣了愣:“我自己?”

“对,先想想你要什么?”江宝嫦给她指出两条路,“是把这些捕风捉影的话转述给侯夫人,向她摇尾乞怜;还是改换门庭,提几个实际些的条件,跟我谈笔交易。”

春桃跟了尚氏很多年,b谁都清楚对方狠辣无情的本x,经过今日之事,更加明白自己的微不足道。

其实,如果有的选,她也不想做尚氏的棋子。

可她于三个月前被薛毅那个黑心的贼占了身子,已非完璧,两个人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薛毅又忽然消失,整个人如同被架到火上烤,心乱如麻,惴惴不安。

她以为自己被薛毅抛弃,本打算趁着二少爷喝醉,爬到他的床上,让他认下这笔糊涂账,自己也顺理成章当个姨娘,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尚氏指给了陆恒。

春桃知道尚氏厌恶陆恒,派她过去另有盘算,暗叹自己命苦,连哭了好几天。

不过,她念头转了转,觉得陆恒生得俊朗,身材和薛毅相b也不差什么,想来在床上有几分本事,不至于亏着自个儿,又有功名在身,要是能笼住他,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春桃没想到祸不单行,陆恒理都不理她,迎进来的少夫人如此美貌,又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她在府里真真是一点儿指望也没有了。

她后知后觉,夏莲似乎已经反水,难怪这两日无论她说什么,那丫头都不肯接话。

春桃沉默许久,为完全破碎的富贵荣华梦掉了几滴眼泪,开口道:“奴婢想清楚了,不怕少夫人笑话,大牢里的那个薛毅是奴婢的情郎,只要少夫人把他捞出来,奴婢情愿跟他私奔,从此再也不回来碍您的眼。”

她想了想,又道:“若是……若是他残了疯了,被人阉了,就不用捞了,您给奴婢一笔银子也是一样。”

江宝嫦失笑,道:“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你放心,他没残也没疯,只受了点儿皮r0u伤。不过,你还得在我身边待一阵子,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我放你自由。”

春桃点点头,为了表明自己臣服的态度,捡起脚边的布巾,认认真真地擦拭地上的水痕,道:“奴婢从此对少夫人言听计从,少夫人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奴婢虽不是什么忠仆,却相信少夫人的本事和为人,知道您一定会赢,也一定会遵守承诺。”

江宝嫦收服了春桃,放下一桩心事,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

她并不知道,陆恒参加过祭礼,带回好几坛陈酿,反锁院门,把包括刘义在内的十来个护院灌醉,悄无声息地走向堆在廊下的嫁妆。

新打通的西院还没归置好,四十多个樟木箱整整齐齐地堆在一处,盖着防雨的蓑衣草,像一头蹲踞的巨兽。

江宝嫦宽严并济,御下有方,那些护院们个个身手不凡,忠心不二,少有松懈的时候。

陆恒心里清楚,若是错过这次机会,等库房收拾停当,就更不好下手了。

经过今日的波折,他已经si了向江宝嫦借银子的心。

她嫁过来不过十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吃了这么大的亏,他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后悔,再也开不了这个口。

可赵尚书那边拖不了多久,再说,不尽快请封世子,尚氏还是会想方设法地磋磨他们两个,重演今日的闹剧。

陆恒咬咬牙,决定泯灭良知,当一回梁上君子。

他轻手轻脚地绕到靠里的那一侧,选定中间的箱子,从袖子里0出一根细长的铁丝。

五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换成金元宝,也得两三箱。

陆恒打算采用偷梁换柱的法子,于今夜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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