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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欢游原来是朵霸王花

 

睡的正香的关之檀全然不知他暗地的腹诽,然而下一瞬,还未等房间里的头牌们散去,门哐当一声从外面被推开。

异响让床上的女人皱眉,男子见状冷然对不速之客道:“不知这位公子为何要突然闯入。”

来人正是陈欢游,他先看向床上,确认女子衣衫整齐后再将视线落在无辜的头牌们身上,他轻声道:“我来找她。”

“客人已经睡下了,况且未曾听闻客人曾说有人来访。”

“你管不着,出去就行。”

往常也遇到这样的情形,按理说他该让步,可怀着“不知男子会不会伤害她”的疑问,他脚步未动,摇头道:“不行。”

陈欢游看出他的心思,秀美亲切的脸上爬上几丝冷意,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什么心思,一个晚上都没爬上她的床,你还有脸留下来?”

“说什么呢,莞黛是清倌!你是从哪冒出来的,未过门就敢出入风月,不怕嫁不出去吗?”莞黛身旁的抱琴男子看不过,替他说了几句。

“呵,清倌,滚开!”陈欢游原本还想讽刺几句,但他想起方才他们或许相依相亲,她也许还与他对饮交谈,哪怕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光是想象都觉得心里刺痛,嫉妒的要发疯。

他推开莞黛,几位头牌扶住男子,莞黛心道这是什么事啊,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却被辱骂、推搡,这人还扯他衣服,于是他也火了,不要头牌的风度体面,几个人一同出力,将男子往外推。

“你好大的胆子!”陈欢游骂道,他的话在关之檀默示的领域里管用,但在场的美人可不买单。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跟你们拼了!”

两拨人正儿八经打了起来,虽说是挣文雅的钱子,但这一个个年少气盛的男子拳头可不是吃素的,你打一拳,我回一脚,各自负伤。最有趣的是看似最小白花的陈欢游以一打四,居然持平战局。小白花边打边紧紧闭着嘴巴,他正做出格的事,不能让她看见。

于是被他锤了一拳的抱琴男子痛呼的时候还被陈欢游紧紧捂住了嘴唇——

我真服了

“陈欢游。”不知打了多久,男人们浑身都是伤,女声传来,他停了抡起的拳头,将抓着的衣领泄愤一扔,瞥过脸不回应女子的喊唤。

虽然他心里正打着鼓,但是她有本事就把他杀了,就算杀了他他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里间女子下榻,指腹轻按额间,掀开珠帘发现地上躺到一片美男,衣衫不整,面带青紫,痛呼皱眉。

她站定,不再往前,又喊了句:“陈欢游。”

“过来。”

见她隐隐有动怒的表情,陈欢游脚步诚实的往她那挪动,只是脸上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配上挂彩的俊秀青涩脸蛋,真是让人生不起气,顶多骂一句不懂事的小兔崽子。

“道歉。”他听见关之檀冷声说。

“我不!我凭什——”他立即反驳,还想争辩,就被女子黑如墨的眼眸压下脾气,瓮声瓮气道:“对,对不起行了吧!我道歉了关之檀我道歉了!”

他这死样,真是被宠坏了。

关之檀嗯了声,看向被揍的躺满地面的头牌们,眼中多了几分怜悯,真是无妄之灾。她温声道:“实在抱歉,家弟肆意妄为,给诸位公子带来的不便我一应补偿。这是银票,单独给各位公子疗伤的,老鸨那我再去交涉,包诸位一月,价金翻倍。另外还有几箱金银首饰敬上,诸位海涵。”

这简直不是天上掉馅饼,而是掉金砖了。被打懵的头牌们各自搀扶爬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听天方夜谭。

他们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值这么多钱?厚厚的一沓面额极大的银票,包楼的一月价金,几箱金银首饰——这是财神啊。

“没事,不用,我们没什么事。”莞黛顶着额头青色的印记道。

关之檀这下酒醒了,看清楚头牌长什么样了,想再多看几眼就被陈欢游拧了拧腰间,她好笑的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朗笑道:“诸位愿意谅解就好,不过是小钱,买公子们高兴。”

“家弟太调皮了,回去我好好教育他。”

“没,没关系。”各位皆道。这可是财神散财,谁会不谅解?!

“我也被他们打了!”此时霸王陈欢游又成了小白花,拉着关之檀的手往他脸蛋上摸,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的地方高高肿起。

“他们四个打我一个!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要教育我!?”

是人都知道女子这话是说给外人听的,肯为弟弟花这么多钱摆平事情的姐姐,怎么可能会真的教训他?

可是陈欢游委屈,他眼睛亮亮的,表情却悲切。被点名的四位头牌有点心虚,按理来说确实是他们占了便宜,群殴人还收钱,但他们也没落到好处啊,被打的龇牙咧嘴。

“那你想想人家与你无冤无仇的,被你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他们不委屈?”

“那是他们该打,他们不让我进来。”

“你进来干什么?”

“找你啊。”

“找我干什么。”

“”哑口无言。

“你叫莞黛是吧,过几日会有人来找你。我走前也会跟老鸨说好,大夫等会就来,好好养伤。”

“好。”比起其他头牌,莞黛称得上冷静沉着,或者说他早就能猜到女子会为了保护那个男人做到什么地步。

真让人嫉妒。

女子走远了,他还在望着背影。

零星的对谈传来,女子的嗓音还残留几分宿醉的沙哑,对陈欢游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称不上敷衍,但也没什么感情,懒懒的答。

“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嗯。”

“你不能再多待两天吗,为何明早就要走?”

“回京述职。”

“述职完还会回来吗?”

女子漫漫洋洋,双手垫在后脑勺上,含糊道:“看情况。”

“你要是想来京城,跟底下的人说声就成。”

“我才不去呢,你府中的王夫我不喜欢。”不是不喜欢孟玉竹,而是谁在那个位置上他就厌恶谁。

“那就待在这,等青州事了,送你回去。”

“我不要。”他这不要,那不要的,关之檀无奈的想,他到底要什么。真是烦,她冷不丁地想,他这也到了可以出嫁的年岁,干脆年后寻个靠谱的把他嫁了,或者寻个脾气好的入赘,省的他整天像个有劲没处使的豹子,逮谁咬谁。

浑然不知自个已经半只脚踏上红轿的陈欢游还在嘟嘟囔囔的劝自己去京城,他也不是想她,也不是非要去看她,只是京城繁华,他偶尔去逛逛也不错。

“说好了啊,我去京城你要跟我同住。”

走了会神就听不懂对话了的关之檀:?

她什么时候答应他了?但为了今夜好眠,她装作没听见,不反驳。

“歇会,别动来动去的,大夫在楼中等着。王管家知道你打架,定给你扒一层皮。”

王芙是陈欢游的母父那辈就跟着做事的管家,后来青帮不断发展壮大,她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直至成为青帮二把手,在帮主去世后笼络派系,为陈欢游的上位提供助力。算得上是陈欢游少数害怕的几个人之一。

果然少年闻言脸色灰败,安静的丧着脸,配上那副人畜无害的小白花模样,还有几分我见犹怜。关之檀终于能清净会,垂眸扫了眼那生无可恋的小白莲,不厚道的扑哧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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