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瓶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山景，缓声说道：“够呛！”
迷境之雾现人间
陆林以为大佬瓶这不过就只是风凉话而已，但万万没有想到，大佬瓶当真是大佬瓶，对于人性的理解，远不是他一个刚入行没多久的年轻人所能够比得了的。
休会半小时，重新返回会场之后，气氛依旧是很热烈。
以至于后续的几个提案，大家都没有太多参与的心思。
但到了下午，开始分组讨论，并且提出解决办法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开始退缩了。
因为有激愤的天师，提出了要组织人手，远征位于金三角的嗜血集中营。
各个宗门，都需要派出精锐人员来，务必要将那无比邪恶之地，给捣毁了去……
但这份提议，遭受了很多人的质疑。
一些人暗戳戳地泼冷水，而还有些人则开始对提出这议案的天师冷嘲热讽，认为他这是在不顾一切地强出风头，还有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
陆林在旁边冷眼旁观着，并没有说话。
但他却知晓，这些人之所以如此反应，最主要的，是因为那个嗜血集中营的首领，是鬼霸僧。
而那位鬼霸僧，则是一个极有可能有着真君实力的大佬。
真君！
前来与会之人，皆是行当中的翘楚之辈。
要说这些人没有见过真君，陆林是不信的。
这里面，至少有一部分人，应该是见过真君，并且与之有过接触的。
就比如像慈元阁的归墟这种人。
但正因如此，所以才知晓真君的可怕之处。
在真君面前，即便是有着巨大的人数优势，那又如何？
死亡，或许是一个概率问题。
但如果选择了自己，那将是覆灭一切的灾难……
大家先前可以义愤填膺，但如果事情真正落实到自己的身上，那么可能就需要三思而后行了。
说白了，很多人，习惯于在幕后操作，已经没有了决死的信念和勇气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愿意挺身站出来。
但往往这些人一出来，就会陷入无止尽的争辩之中去……
所谓开会，不过就是耍嘴皮子。
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里，陆林都选择了沉默。
即便是有人向他提出问题，陆林也表示他，以及他身后的龙虎山，会尊重和服从大多数人的意见。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即便是陆林身后的龙虎山，也有许多人不愿意为了万里之遥的苦难，去赴汤蹈火……
……
吵闹的一天，在争执中结束了。
有些项目推进得比较顺利，比如关于面对“全面除魔令”到来而组成的联络站，以及组织架构之类的……
甚至连方案都探讨出来了好几套……
这些，是许多人有着切身感受，并且有可能最近就要发生的。
而且它关系到许多人的切身利益。
而关于其他的议案，也多多少少获得了一定的推动效果。
反倒是反响最大的，对于清除派钳制的方案，却陷入了无休止的争论中。
前来与会的大佬们，基本上都不会对任何事情贸然表态，保持神秘的态度，但下面的各路“群雄”，则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搞到了后来，甚至为了单纯的反对而反对……
晚上的时候，陆林与大佬瓶、周老蔫坐下来对今天的会议，进行了认真的讨论。
这些天一直在到处奔走的周老蔫，他对于各路大佬的性格有着最基本的认识，所以他的结论有些不太乐观。
所谓“组织人手、直捣黄龙”，这种方案因为太过于激进了，所以基本没戏。
反倒是“建立联防围堵的系统，确定骨干团，对此进行围剿”……
这个偏于稳重的方案，或许会得到大部分人员的通过。
当然，至于骨干团的成员嘛，这个也还有很大的争论空间……
总之一句话，想要在这三天的研讨会中，最终得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方案来，基本上算是不可能的了。
对于这一点，大佬瓶的态度要更加悲观一些。
因为在她看来，与会的人群之中，极有可能藏匿着清除派的同情者、支持者，甚至极有可能有像王安石一样的清除派成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事情将变得极为可怕了。
因为如此一来，与会的所有内容，对于清除派而言，将不再是秘密。
不但如此，清除派还会对那些极力反对的人员名单掌握到，到时候就会定点清除这些反响强烈的人员，并且拉拢其中的一些心志不坚定的分子。
至少让这些人不发声。
甚至……
总之，凡事不仅不能光朝着好的方向看，而且还需要预计到最恶劣的结果。
听到大佬瓶的话语，周老蔫和陆林相互对视一眼，莫不感觉浑身冰寒。
沉默了一会儿，陆林忍不住说道：“事情……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但这时周老蔫却开口说道：“千万不要对这帮人，抱着过高的期待，虽然小瓶说的这些，不过是猜想，但极有可能会成为现实——至少一部分，可能会成为现实……”
陆林：……
好吧，如果说大佬瓶的论调是一向悲观，那么周老蔫的话语，这让充满期冀的陆林再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