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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分析说明,大画师已经做完的案件和五行各项元素完全吻合,因此这个表格的空白处也对‘大画师’接下来的作案逻辑提供了强烈暗示。

“假设‘大画师’继续作案,那么他一定会用金属制品杀死一个偷东西的人,画《鹊华秋色图》,在上面摁四个血指印,然后和尸体一起丢弃在西二环某处。如果到时候我们还没有抓住‘大画师’,那么在第五起案子中,他会找一个和酒有关的人作为目标,比如一个做了什么坏事的酒鬼,用和水相关的方式处死他/她,比如淹死,画一张带有一个血指印的《雪景寒林图》,然后把血画和尸体抛弃在北二环某处。

“另外,就作案时间来看,‘大画师’大约每隔一个月作案一起,已经发生的案件,杀人时间分别在4月30日、5月29日、6月28日,那么按照这个逻辑,关于接下来的两起案件,他计划中的作案时间很可能是7月27日和8月26日。

“这个由五行衍生出的表格,就是‘大画师’要做的局。”

左汉终于讲完,他越讲越精神,越讲越快,直到最后戛然而止,长长吐出口气,抿了抿将凉未凉的咖啡。

办公室里经历了漫长的沉默。

卢克在咀嚼完所有信息后反应过来,禁不住鼓起掌来,接着所有警员都鼓起掌,甚至欢呼起来,沉闷了一夜的办公室像是被突然注入一剂强心针,迅速苏醒并且沸腾。空气里流淌着鲜活的物质,一个个疲倦的灵魂被各种新的可能性激发而升腾。

朝菌敢邀万象

“左老师,没想到你白天一蹶不振,晚上给我来个大爆发啊!看来你这书画专家真没白请,对我们理清案件思路提供了巨大帮助。找个机会,我请你吃顿好的!”卢克有种拨开迷雾见青天的感觉,但他同时也清醒地意识到,压在身上的那座大山依旧岿然不动,“不过现在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只是摸清了‘大画师’的作案逻辑和计划,却并不能真正预测和阻止他下一次的作案。我们不知道他具体要杀谁,不知道他要在哪里杀,因此我们无法做出任何预防措施。哪怕我们知道他的杀戮会用到金属器具,哪怕我们知道会在西二环某处找到血画和尸体,但到那时什么都已经晚了。我们必须阻止他,甚至提前抓住他。”

左汉点头同意,其他人则表情僵硬。这个卢队长就不能让他们难得的好心情多延续一会儿么,净泼冷水。

刘依守揉揉惺忪的睡眼问左汉:“这个表是很详细,但你能就此对下一起案件做些预测吗?哪怕提供一些线索也行。”

“你自己不长脑子,不会发挥主观能动性先思考一下再问吗?什么都依赖左汉!”卢克没好气。

“表格你也看了,目前能推出的线索就是,‘大画师’接下来要杀的人和盗窃有关。但偷东西的人多了去了,谁会成为‘大画师’的下一个目标呢?”左汉只是提出个引导性的问题,因为他自己也拿不准。

“不难猜,”卢克很快有了想法,“目前《渔庄秋霁图》真迹下落不明,这不就有个现成的贼吗?和我们一样,最近‘大画师’对这幅画的关注程度越来越高,那这幅画现在在谁手里,谁就最有可能是‘大画师’的下一个目标。”

“有道理!”刘依守兴奋道,“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找到了真正的偷画贼并对其严密监视,就可能逮住‘大画师’!”

左汉却格外冷静:“根据之前的分析,那个最终得到了画的‘阴龙’,极可能就是胡求之。可现在胡求之已死,‘大画师’不可能再杀一遍。”

“难道下一个是赵抗美?”刘依守惊了。

“不好说。我也认为就是胡求之最终得到了画。可如果‘大画师’要实施清算,也许确实会去找始作俑者赵抗美。”李妤非道,“不过现在《渔庄秋霁图》仍然下落不明,我认为应该先找到它再说,至少要去胡求之家里好好搜搜。”

“我们有必要把胡求之的宝库好好翻一翻了。”卢克道。

“另外,我认为还应该继续从赝品的角度来查。我们已经多次拜访胡求之做书画复制的那位学生,只是她现在还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提供。本来今早我俩正要杀到美院去问胡求之本人呢,嘿,好巧不巧,他就被杀了。”左汉双手抱在胸前,“关于赝品的细节,现在只能去问那个学生了,虽然不一定能把她的嘴撬开,但必须试试。”

“胡求之都死了,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刘依守道。

“不是她说不说的问题,是她知道多少的问题。像她这个级别的角色,充其量不过一枚棋子,上面那些人可没有义务将大计划向她汇报。”说到这儿,左汉话锋一转,“然而与画本身相关的线索不多了,这个人我不会放过。”

卢克点点头,又对张雷和刘依守道:“咱明天再去一趟胡求之家,掘地三尺,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次日一早,以卢克为首的外勤小组来到胡求之别墅,这里昨天已被封锁。

昨天痕检科初步检查发现,现场少量区域有被清理过的痕迹,在这些区域并未采集到任何脚印和指纹。而在未被清理过的区域,却留下了不少杂乱的痕迹——可想而知,里边不太可能有嫌疑人的信息。尽管如此,张雷依然打算碰碰运气,此番把整栋别墅上上下下都采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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