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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7节

 

一名旅客拍了拍他肩膀,同情地安慰道。

“别那么紧张,我们和帝国的关系这么铁,就算出事儿的恐怕也大不了。”

其他人也是如此安慰着。

“是啊。”

“一定会没事儿的。”

“再怎么说,那些叛军也只是和帝国打,没听说他们找我们或联盟的麻烦。”

那个男人苦笑了一声,苍白的脸色却没有变化。

“但愿如此……”

不知为何,他眼皮跳的厉害,心跳也一阵一阵的恍惚……

而与此同时,婆罗海对岸的西帆港正陷入一片火海。

从码头到海上一片的血腥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行李和尸体。

破碎的橱窗和那大理石建筑中隐隐传来放肆的笑声和凄惨的尖叫,血的腥味儿和海的腥味儿混成了一团,就连那不断吹向港口的海风都吹不散。

一名蓬头垢面的威兰特女人精神恍惚地爬向了码头,沙哑的嗓音不断念着,像是在叫着某个人的名字。

码头边上的海水浑浊不堪,然而也只剩下那里能洗去她身上的污浊。

她并不害怕死亡。

她只后悔没有一开始就跳进海里,而是心中抱有幻想,幻想着这帮野兽们会冷静下来,把这儿的威兰特人当成人质和军团谈判。

而当她们老老实实地按照那些人的要求,分批走进了不同的屋子之后,那些家伙立刻撕下了脸上的伪装。

“对不起……”她泣不成声地呜咽着,咬着牙伸出沾满血水的手,爬向了那已经被血染成红色的码头。

然而就在她终于要爬到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她的脚踝,在沙哑的惨叫中将她拉回了那个血腥的地狱。

“喂喂!你叫错人了,你老公在这儿呢。”

“哈哈哈哈!”

“审问还没结束呢,谁允许你走了,回来吧你!”

“啊啊啊!”

凄惨的叫声很快消失在了晚风中,和港口上此起彼伏的声响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受难的不只是威兰特人。

还有狮族人,马族人,日族人,牛族人……甚至是鼠族人、蛇族人们。

他们之中并不都是贵族,甚至可以说大多数人都是平民。

然而子弹不会区分高低贵贱,扛着枪的家伙们同样没那个兴趣甄别。

大多数人已经杀红了眼。

至于成为大王的亚努什,也不过只是其中之一。

在时代的洪流面前,某一个人的选择根本不值一提。

毕竟前者才是无数人共同的选择,哪怕做出选择的人们并不知情。

伊舍尔想站出来做些什么,就像巨石城的“波尔”一样。

但可惜的是,他终究没有波尔的力量。

他的呐喊根本无足轻重,哪怕他费尽了口舌,人们也毫不在乎,到头来就连那些《银色福音报》的听众们都出现了动摇,怀疑到底是不是跟错了人,走错了路。

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那些仍然和他站在一起的教友们,先退到了教堂里。

如果那些暴徒们还幻想着能得到联盟的支持,至少应该不会对银月教派的教堂动手。

如果他们的脑袋里仍然存有哪怕一丁点儿理性的话……

相比起悔恨不已的伊舍尔,随波逐流的戈温达却是一帆风顺。

虽然作为炮灰被推上了战场,但他很幸运的没有在最初的进攻中死掉,反而因为“英勇的战斗”被那些暴徒们接纳,成了他们的一员。

十夫长。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当上十夫长!

他兴奋的几乎要叫出声来,恨不得让整条街的街坊都知道!

不过,或许出于对威兰特人和贵族的畏惧,也或许是担心日后被清算,他到底还是没和那帮家伙一样的疯,更没敢去碰那些威兰特人和狮族人姑娘。

他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或者说老实巴交。

就算纳吉把本属于他的8枚第纳尔砍成6枚,他也从来没动过把仓库烧了的念头,只是呸了口唾沫在地上。

虽然庆幸自己赌对了,但他并没有留在码头区开庆功宴,而是“见好就收”地扛着枪回了家,去找了对面窝棚里的寡妇。

他惦记那女人好久了,每次看到那雪白的肌肤都想入非非,但一直以来都没有说出口的勇气,只敢在脑袋里想想。

不过今非昔比。

他已经发达了!

“哭什么哭……瞧你那熊样,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

看着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提着裤子的戈温达骂骂咧咧了一句,着急地从兜里数出四枚第纳尔的零钱丢在了桌上,觉得不合适才又补了一枚10面值的。

“拿着……以后有老子一口饭吃,就有你的一口。”

似乎这么说了就能得到某种安慰似的,他胡乱地扔下了这句话,随后便抓起了靠在墙边的步枪,匆匆抢出了门外。

十四枚第纳尔……

特奶奶的!

他得在码头干上两三天才能赚到这么多!

事后的戈温达心中又有些肉痛,但终归不好意思拿回自己给出去的钱,只能加快脚步走向了灯火通明的港口。

趁着“庆功宴”还没结束,他得再去那儿捡——哦不,应该说抢一点!

如此想着,老实本分的他努力做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这天已经变了。

他得学会换个思维方式考虑问题了……

鲜血的结束

“大,大人……是我不好,是我该死……我不该……”

西帆港的码头旁。

被五花大绑的纳吉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裤子湿了一片,嘴巴哆唆的求饶,骂着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然而事情偏偏不凑巧,他正“该死”到关键的地方,舌头却打起了结,一时间竟是忘了从哪个“不该”开始骂起。

旁边的火光忽明忽暗,片刻后他终于适应了这儿的黑暗。

也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地上浓稠的血浆,挂在破木箱上的肉肠,还有那丢弃在街上的白花花的肉……他的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忍住一口呕出来。

“呕——!”

一阵干呕了之后,他又马不停蹄地颤抖着求饶了起来。

亚努什戏谑地欣赏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像在欣赏一条被折断了四肢的野狗。

“对了,对了……奥里萨,”纳吉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名字,一脸哀求地环视着包围自己的人,“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他!我恳求你们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不管人是不是他害死,他也只能把这个罪给揽了下来。

他知道。

这帮人是不讲任何道理的,只有让他们顺了气才能消停。

似乎是看够了他的表演,也似乎是还没享受够威兰特人的滋味,亚努什打了个哈欠,对着旁边的人招了招手。

“把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串上去,就用总督府门口的那杆旗子。”

跪在地上的纳吉还没回过神来,围在旁边的劳工们也没回过神。

不过还是有聪明人反应了过来,脸上立刻或露出狞笑,或露出其他精彩的表情。

“这主意不错!”

“高啊!”

“不愧是老大!”

到最后似乎只有纳吉被蒙在了鼓里,茫然且惊恐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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