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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不上我不要

 

妈的,本来上学就烦。

晚自习其实不算太久,这些作业反正他也没什么心思写,平裴文言连答案都替他抄完,哪道题他不清楚裴文言的答案也不一定对,过完选择题,空完大半填空题,解决掉选择题,但是裴文言除了当时那个笑容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心动的理由,他们没有正式的表白也没有公开,不过似乎大家都会起哄几句。那天说要放学后一起出去走走,他有点百无聊赖,出门时才想起自己忘带了一本笔记,明明不是什么值得回头的事情,明明他可以继续去赴约,但他还是走了回去,在不开灯的夜晚里摸索了很久很久,然后听见了楼外围墙边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他借着同样澄澈的月光向外望,长久处于黑夜的眼睛看清了路灯下一只碎裂的玻璃瓶,残骸顺着用于积水的斜坡滚了一阵后勾住了排水口,碎片上跃动的光华刺痛了他的眼,于是裴文言偏头,略过围栏边挣扎纠缠的两个身影,余光里把她笼进视野,仅仅犹豫了一瞬间就冲了出去。

宋世安丢出那个玻璃瓶的时候什么也没想,他妈的傻逼喝多了酒在大半夜的发癫,疯狗想咬主人也得看看他配不配。

喝空了的烧刀子,发红的眼睛,他的炮友把他摁在墙上,半口残酒混着疯子的唾沫灌进他口鼻,那会他可能有点发烧而兴致缺缺,因为头疼的太厉害甚至都挣扎不开,他张嘴想咬人,那人拱上来吮他的唇舌,上颚的软肉被发了狠地辗转厮磨,躲避时那人亲不着嘴,口水和牙印摁在宋世安鼻尖上脸颊上嘴上脖子上锁骨上,味道冲的他头脑都发昏。

拿疯子是没办法的,宋世安被压制的太死,手在铁丝网上蹭得几乎磨掉了皮肉,他感觉到汗液和血液逐渐浸透了手掌,滑溜得那人有些抓不住,少年牺牲了皮肉换来一点喘息,心里只骂怎么找的是个神经病。他有些后悔刚才把那个瓶子丢出来了。少年避开又一次强吻,在对面的颈窝上狠咬了一口,偏头时看见旁边有个男人的影子,没顾上丢人地拼命挣扎过去嘶声喊:“救命!!!!”

少年喑哑而恐惧的嗓音穿破白夜下的寂静,连身上的疯子都醒了一半的酒,不远处的高楼突然又亮了一道路灯,正好能让宋世安看清裴文言那张惊恐又瑟缩的脸和不断后退的脚步——

求人不如求己求救不如自救这个点,冷漠而负责的父母可以在十几年里教他很多遍,后果大多数时候也根本不需要宋世安自己负责。

宋世安抓住机会摸出兜里的钥匙,把钥匙尖露在拳头外边,朝着那个神经前男友的侧腹就是狠狠几拳,他肯定是喝了不少,好消息是硬不起来的人不会霸王硬上弓,坏消息是施虐欲在低劣又失控的人身上会无限放大。宋世安自己觉得那几拳没什么实感,但是指关节上湿淋淋的触感骗不了人,钥匙卡在指缝上同样撕开伤口,他手渐渐抖得厉害,丧家犬酒气冲上来的颅压兴许是因为失血和惊吓重回正常水平,松开禁锢后头也不回的歪歪扭扭捂着侧腹跑远了。

路灯的和月光交汇,裴文言在那个男的真正发难前几秒才止住女友几乎压抑不住的哭泣和恐惧下断断续续的辩解,但也没想到在他准备离开时情况发生了转机。他从来没想过要救谁,手上也只有一本不起眼也不重要的笔记本,但他被大仇似乎没有完全得报的受害者看见了,这是个天大的错误。

宋世安吐掉一口血,手上的红滴滴答答蜿蜒了一段,漂亮的少年冲他明朗地笑起来:“你跑什么呀同学。”

裴文言没跑,而且他哪儿都跑不了,他对这个适应了几个月的新班级仍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这位风云人物从来不是他惹得起的。查到他有太多,太多的途径和机会,而且他已经从宋世安的眼中看见了错误时间错误地点遇见相识同学的那种——

扭曲的欣喜。

钥匙落地,溅开一朵血花,精细的造物掉在地上应该响的很动听,但是裴文言脸上同时挨的那一记耳光几乎让他被剥夺了一半的五感,耳内火车嗡嗡作响,眼前半黑半白,月光似乎从他的虹膜上炸裂开来,迸射出无数能够品尝到色彩的火树银花,刹那间无数无数的玻璃碎片从他眼前划过,电流般的酸麻和痛感,口鼻里咸腥的气息,舌根上牙齿剐蹭来的生生痛感……

裴文言的世界静止了一瞬,然后顺着轻飘飘的滞空感突然扭过九十度角,震颤着往一旁歪倒几步后直直插入地面。

好美的视角。

美得他恍惚,美得他可能都不想爬起来,天地重新回归陌生,摄影的构图鬼斧神工,他无意识地伸手出去对着视线的尽头摁下想象中的快门,而宋世安踢开他的手,半跪下来拿那只血痕累累的手想找个角度提起他的脑袋。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视角的扭曲,只看见路灯和以往的大地平行,开了灯的高楼匍匐在地,水泥路直插天际,耳膜震颤着,震颤着轰隆作响久久不息。远处是图谋不轨的人连滚带爬离开的背影,双眼漫上脸颊上流下的红色后才缓慢聚焦到小血洼里自己的眼镜上,最后是近处一双在土里挣扎脏了的昂贵球鞋,和熟悉的本校校服裤定在他面前,宋世安在四下万籁俱寂的耳膜轰鸣中拽起他的头发,把字眼塞进他另一边还能使用的耳道里,搅乱他失神的脑。

——“你跑什么呀?”

裴文言看见那双浸在血色里的眸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一瞬间像又回到当年他在那个小小的暗房里,他那时正背着严伯冲印胶片,稀释时打翻了装着定影液的水盆,酸性的溶液带来的灼伤和刺鼻硫化物的恐惧一如现在般裹挟着他。

宋世安那张脸自上而下俯视着裴文言,好像定影时在天穹底片上的黑白反片。少年还在因为体力消耗过度和肾上腺素的过度反应而喘息,上下打量他的眼神好似挑选砧板上的肉类,他的眸光跃溅在裴文言发花的视野里,那张脸却对焦似的越发清晰,不知过了多久后那个身形才同样离开了他,血渍在走出一段后就因为止血而消失,裴文言躺在地上,从头到尾发不出一句话,舌面被震骇压在齿关里,心脏却无休止地好似要挣脱胸腔追着那人而去。

——他知道那人叫宋世安,裴文言稀薄的人际关系里一个行事匆匆又互相不屑一顾的人影。

这个人影在脑海里由模糊变为清晰,从黑白染上红色,最后变成光怪陆离的彩,似乎突然压过所有人的色调,包括他自己的。

裴文言后知后觉的又干呕起来,生理性泪水冲淡了眼前的色彩又带来模糊的雾气,少年抹了把脸,身上没什么感觉,宋世安的那一耳光甩的他半张脸火辣辣的疼,那人手上的血粘在他的头发上耳朵上脸颊上又流进眼睛里,构成视野里荒诞如梦中般的红。

回忆里好像宋世安永远都是先走的那个,轻快的背影色彩分明,留下裴文言黯淡又狼藉的人形,场景往往是一个两个干枯的夜晚,被遗落的少年在夜里踽踽独行,尽可能的抹消一切他们存在过的痕迹,从地上拾起碎片,拿东西擦掉血迹,收拾多了就懒得弯腰,于是裴文言四肢着地寻找,然后吞吃掉那人存在过的蛛丝马迹,像野兽朝拜他的君主,像信徒咀嚼他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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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高二的一个极其平凡的夜晚,宋世安被那个喝多了的炮友约出来见面,结果那人想强奸他。宋世安丢了只酒瓶还弄出动静求救,但最后他自己拿拳头里裹着的钥匙锤了流氓n多拳,顺便把那个见死不救但是似乎全程旁观的人一记耳光扇趴下了,那是两人第一次正面……但并不正常的接触,好像什么糟糕的基酒,在岁月和命运的恶意手法里调配出醉人的毒香。

那张脸有点熟悉,后排角落里一个有两分姿色没什么脑子的书呆子,他都懒得搭理,但这窝囊样子宋世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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